在衣袖里紧紧握成拳头。

——受尽屈辱,失去了所有尊严的「有扈氏]一族,心里满怀着仇恨。他们懂得玄门之术,知道只要魂魄未散尽,血肉身躯可以再塑,他们的神明也可以再度复活,不论是要花上几百甚至几千年,只要他们的神明复活,便能报这灭族之仇。

再塑相柳的血肉之躯,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血养血,他们可以弄来尸骸,但是相柳的血肉之躯被深埋在了地底,要挖开,仅凭他们的能力,不知要花上多久。

于是尝试了各种方法后,他们突然发现「三珠树]的生命力极强,它不是人间凡物,就算迷离赤水,只需要天地间的灵气便可以存活。

更重要的是,长成的三珠树,根须可以直达地底深处,于是他们将尸骸堆在三珠树的根部,利用其根须将血肉养分送到地下。

秦灿这下终于明白了,关于那本手抄的奇花异草志上为什么之前的描述和记载大部分都正确,但最后一页关于三珠树的描写却是错误的。

「我在你的破庙中发现了几本没有装订成册的奇花异草志的纸页,可以确定这本东西就是你散播出去的,你利用世人对于长生不老的渴求,暗地里做了你的帮凶。]

章殊点点头:「刚见你时,只当你是个扶不上墙的纨裤子弟,没想到秦大人你当了这大半年的知县,人倒是机灵了不少,若不是相柳因为你的关系而不受我的控制,否则,老夫还想躲在暗处多看看你像只无头苍蝇那样乱转。]

秦灿摇了摇头:「章殊先生……镇上的人都当你是活神仙,因为你虽然脾气古怪,却能医治各种怪病,甚至可以起死回生……]说着,手指着身后的尸坑怒道:「但这数以万计、莫名其妙付出生命的人,你难道心里就没有过恐惧和不安?]

章殊却嗤之以鼻,撇开头去不屑一顾地轻笑,然后沉下脸,语气阴冷地说道:「我有扈氏一族所受的耻辱与伤害,便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冤屈!我有扈氏一族的仇人便是混沌了这八荒四海、华夏九州最大的罪人!]

章殊散播了那本手抄本,希望有无知的人会相信上面的描述,为了追求长生不老而落入他们圈套,实则是帮助他们利用同胞的血肉恢复相柳的肉躯。

而确实有这样的人存在,为了长生不老,连家人都可以舍弃的陈培元便是其一,但这样的人并不在多数。

毕竟三珠树难求,虽然云龙山里就有一棵,但因为云龙山这棵三珠树下埋葬的就是相柳的血肉之躯,加上三珠树的金枝玉叶本就罕见,太多人知道,反而坏事。

所以章殊在其周围一圈都布了阵法,还豢养了那些死尸当做看守,若是有人闯入结界,便会昏迷。

运气好,若是没有被那些死尸发现,便留得一条性命,只是醒来之后会失去先前所见的记忆;若是运气不好被那些死尸发现,便就成了树下冤魂之一。

久而久之,在云龙山深处失踪的人越来越多。遇到过死尸,但留了一条性命的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山林里,却忘了先前发生的事情,种种怪异,口口相传,最后在众人口中统一成了一个说法——

「云龙山里住着山神,山神不喜欢凡人打扰它的清静,一旦有人闯入,便会成为山神的看门兽的食物。]

几百年、几千年流传下来,于是变成今日谈起云龙山的深处便个个色变,唯恐躲之不及的情况。

那个晚上,岑熙被阿义挟持着进到云龙山深处,阿义一路慌不择路地往深山里奔逃,颜璟和乌巍先后追着他们进到深山里,秦灿也追了进去,却因为对四周不熟,脚程又不快,半路迷了路。

然后他们几个人一定都先后闯进了这里。

只是……

当时颜璟回想起一些记忆,说他当时似乎看到岑熙已经失去了意识,章殊双手提着他的衣襟,不知道要对他做什么……可既然颜璟看到了不可告人之事,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掉他,而是将他搬离了那里,连自己也是……

秦灿觉出其中的怪异,问道:「那个晚上,我们三个人都闯进了这里,为什么你留下了我和颜璟的性命,却独独取走了岑熙的性命?颜璟看到当时已经昏迷不醒的岑熙和你在一起,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当时岑熙他……]

秦灿的声音哽在喉咙里。那个假设,每每想起都让他被自责和内疚淹没。

也许岑熙根本没有死,只是误服了沉忧、呈现假死的状态……

章殊却道:「老夫不是已经说了,虽然老夫的话不可全信,但有些话未必说的是假话。你那个朋友确实死了,只不过,他的死还是因你的关系,若非如此,颜三当家当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身体……,所以说,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秦灿惊讶之下,向后趔趄了一步:「你说什么?]

章殊便又重复了一遍:「老夫的意思是,你的朋友确实因你而死,只不过,这个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可能此刻早已经在三珠树下尸骨全无,不会阴错阳差地又救了颜三当家……,而不杀你们,自然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秦灿追问道。

于是章殊出言点醒:「老夫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三当家多和你待在一起的话,他也会恢复得很快的。]

这一说,秦灿表情一凛。

「你说相柳的魂魄只留下一点,需要蓄养才能恢复,你难道是让它附在了人的身上,以此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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