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南抬头看了已经背过身去的李舜一眼,不晓得皇上的思睢为何跳跃得如此之快,如此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究竟是何用意,只能小心翼翼回答道:“无忧阁在江湖上势力庞大,教众甚多,盘根错节,在南诏很多大事上都有过插手的痕迹。而无忧阁阁主一直行踪诡秘,鲜少有人真正见过他的真正面目,臣自从上次被人引入过一次无忧阁,至今还没有机会再进去一次,因为此案到如今仍旧没有取得多少进展,微臣有负皇恩,怕不能再担当此重任。”
“呵呵!”李舜施施然前行,坐回到椅子上,闷声一笑道:“安爱卿侧是反应得快,这么急着又开始推卸责任!无忧阁之事是你亲自上报,朕亲自下命让你合权彻查,此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除了你这个上报人,朕根本无法判断朝中究竟有多少官员牵涉其中,你要走,是想叫朕将这件事再交托给谁去办?”
鹭南无言反驳,这件事的确是从一开始就是他一力担当一手操持下来,如果不是由他继续调查下去,无论再将此案授予哪位官员,都有可能变成是打草惊蛇,甚至是叫狼捣毁狼窝,到头来不过是白忙活一场罢了。
“鹭南的去留,日后朕还能与你商量,但是这件事,却是非由你去办不可,此案不破,不要说走出南诏国,就是要出这小小的韶阳,朕也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可能!或许你想要带着整个安家的命拼死一搏,那倒可以一试。”
“皇上——”
“朕累了,爱卿还要在这御书房纠缠到几时?”
李舜闭气一双凤目,看似疲乏的表情下难掩他得逞的欢愉,再不等鹭南多说一句,李舜便兀自起身走出了御书房,鹭南傻跪在地上,惨然一笑,心知自已被皇上摆了一道,这官目前是辞不成了。
鹭南回家,若宣第一时间冲上前询问,可定睛一看才发珑鹭南一边脸上肿得老高,顿时吓不知所措。
【怎么这样?难道辞官不成,皇上还打你了?】
若宣一面拖着鹭南往卧房走,一面吩咐丫鬟去拿伤药,进了房便将鹭南接倒在床上,细细看他青紫一片的脸颊,满眼都是疼惜。
“皇上不曾动手,这是爹打的。”
鹭南温柔笑着,轻轻将若宣抚在他脸颊上的手握进手心,眼神透着些落寞与躲闪,好似不敢正视若宣似的。
宝宝并不傻,知道鹭南这一行有多艰难,再看他的样子,心知八成是走不成了,目光略有些黯淡下来,情绪低落可还得强忍着。
【爹也太狠了吧!自己亲骨肉,怎的忍心下这样重的手,打得你脸都快要肿成个馒头了。】
“今儿在朝上鹭南口不择言,那些个大逆不道的言论足以叫安家蒙羞,爹也是太过气愤才会下重手,怪不得他。”
【你在朝上受了很多委屈吧?】
若宣疼着嘴比划着,带着爱哭鬼标志的眼泪刷的又掉下来,一颗一颗的,比珍珠还大。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叫自已亲爹打了一顿罢了,天经地义的!”鹭南轻轻拉过若宣,用袖子帮他拭了拭眼泪,眉头微微一皱,道:“只是鹭南恐怕又要负你,短期内我们走不出南诏了。”
【啊,哈哈,没事没事,走不了就不走呗,反正我们两都年轻着,终有一日能走的。】
若宣强颜欢笑,大方的摆了摆手,好似走不走都不甚在意的样子,实则心如擂鼓,已经不知道将来要如何在在这韶阳城内如何自处了。
下人拿来了药膏,若宣小心翼翼的一点点为鹭南敷上,看着鹭南隐忍痛楚的脸,苦涩在唇齿间渐渐蔓延,明白鹭南此刻的累心累身全都是因他才招至的,又想起自己欺骗鹭南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一种立马想要对鹭南摊牌的想法破土而出。
明明白白的对安鹭南说清楚一切,让他了解全部真相,让他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说不定,鹭南一旦知道自已是男的,原本那神对妻子极深的用情便会在转瞬间荡然无存,转而再喜欢上别人,再不用与李舜那个恐怖分子起冲突,再获得一份新的生活,重新回到一个没有自己的世界。
心好伤,眼睛好酸,光是想想若宣的嘴便像是麻痹了一般张不开口,不要说说出话来,就是吐出一个字一个音节都难。
“小宣你怎么了?好好的又哭?” 鹭南匆匆抬手再为若宣擦眼泪,若宣呆愣了数秒,这才发现自己光是想象就已经丝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又流出来,而他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鹭南知道你失望了,对不起、对不起,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皇上搬出了无忧阁的案子要留下我,可皇上这次说得没错,这件案子再交托给谁办都不安全,唯有我硬着头皮查下去。鹭南发誓,只要这件事一结束,不论天塌地陷,我都一定带你走,谁拦着也不管,我们神挡杀神、佛阻杀佛!”
【呸、呸!】
若宣一把扯下鹭南起誓的手,伸手在鹭南嘴巴上示意性的打了几下,恶狠狠的瞪了鹭南一眼,比划道:【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岂是可以胡乱说得,小心雷公在天上一个天雷劈死你!】
要说这样对神明不敬的话,宝宝从前也是口不择言的乱说,现在分明就知道天上神仙遍布,地底下还有一大椎阴魂,又怎可再这样胡言乱语。
不过某人似乎才忘记自己昨天才火山爆发般的骂走了一个自称是阴司里头的大仙钟馗,若是钟馗气不过,有意使绊子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