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拳头捣着胸口,我终于艰难地将堵在喉头的东西”哇哇”吐出来。

交通台上猩红一片,我不知道自己吐了些什么。

血吗?

五彩幻云在眼前漂浮,我伸手,想抓住一片,却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醒来后看见满眼的白,我知道是到了医院。

床头坐的满目慈祥的,是我的爸妈。

”我怎么了?”

爸安慰着拍我的肩膀: ”年轻人喝酒不知节制,果然伤了身子。”

我说: ”爸,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妈在一旁垂泪,爸也眼睛亮亮的。

我忽然大哭起来。

结果,我们三人搂在一起大哭。

哭声震动整个医院,医生以为病人病危,急忙小跑过来。

哭得眼睛红肿,我趁着爸妈不注意偷偷溜到主治医生处。

我一向开门见山: ”我得了什么病?”

在医生开口前,我说: ”不要告诉我是酒精中毒,我比你了解我爸。”

软硬兼施后,得到答案。

血癌。

我几乎软倒在医生办公室。

血癌…………..

我颓然回到病房,对刚平静下来爸妈轻轻说: ”我都知道了。”

妈又伤心地哭起来,爸强装出来的轻松转眼化为忧郁。

我颓然回到病房,对刚平静下来爸妈轻轻说: ”我都知道了。”

妈又伤心地哭起来,爸强装出来的轻松转眼化为忧郁。

于是,我们一家三口又抱头大哭一场。

眼泪,多么廉价的东西。

但在某些时候,将它从眼睛里挤出来,仿佛真的可以让心里舒服一点。

我哭泣看着爸妈,忽然发现有人为自己流泪的感觉好幸福。

为什么为我流泪的不是另一个人。

我沮丧起来。

我的快乐已经不在了。

是真的吗?

真的不再快乐了?

张澎,告诉我吧。

我不想死,毕竟,我还年轻。

在哭泣后,我对医生坚强的说: ”无论什么治疗方法,我都愿意尝试。”

我说: ”我想活下去。”

因为那一天,我曾经对李穗扬说: ”我爱张澎。”

我说: ”我爱他。”

李穗扬,无论你在张澎心中占了什么位置,你都比不上我。

你永远不会,如我爱张澎一般爱他。

张澎说过:李穗扬终其一生,只有一个徐阳文。

这叫我裂了心肺的话,如今听来居然有点庆幸。

我不想死。

张澎,若我死了,你到哪里去找如此爱你的人?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窗、白色的床,连我在镜中的脸,都是苍白的。

对着白茫茫的世界,我发誓要为你而战。

于是,开始化疗。

我不知道什么是化疗,医生说,这也许可以阻止病情的恶化。

第一次面对那些从没有见过的仪器,心里就有不详之感。

我开始呕吐、恶心。说不出的滋味,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小澎,忍一忍,你忍一忍。” 我的妈妈,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眼里不含着泪水。

我死命抠着喉咙,却吐不出一点东西。

应该还有的。

我想吐,以前喝了酒,只要吐出来,就能讨个舒服。

于是我蛮横地伏在床边抠着,似乎要把自己的喉咙从里面弄断。如果弄断它可以让我得片刻安宁,那么我也愿意。

我难受,好难受。

爸拦住我。他粗壮的臂膀横在我面前,将我的手从口里扯出来。

爸沈声说: ”你这是干什么?”

我有点想笑。什么时候了,还是同样专制的口气。

我讥笑着抬头,寻思着最尖刻的话去刺伤他。却不经意看见爸眼中浓浓的心疼,那神情,为什么不出现在另一个人脸上?

只要他为我流一滴眼泪。只要他为我流一滴眼泪………

我呆呆望着爸,忽然问: ”今天有人来看我吗?”

我不知道爸是否明白我这问的意思,我看见他迟疑了一下。他犹豫着与妈对望一眼,似乎不忍心将答案告诉我。

我直勾勾望着爸,机械地重复: ”今天有人来看我吗?”

我知道,没有。

张澎怎么可能来?

他也许还不知道我在医院,他也许会每天躲在徐阳文的墓园外,看李穗扬孤独寂寞的背影。也许,已经有另一个与李穗扬相似的男孩,俘虏他的目光。

”今天有人来看我吗?”

没有得到答案,我就重复地问着。

我看见爸妈眼中的心疼,我知道他们的心快碎了,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凄惨又可怜。但是我没有办法停止自己这样问。

我的心太痛,我希望有人可以分担我的痛。如果心痛真的无法避免,那么,至少让身边的人知道它的存在吧。

听说快乐越分越多,痛苦是否也是同样道理。

”今天有人来看我吗?”

我的眼睛不曾在爸的脸上移动分毫,我的神情明明白白告诉他我有多么希望一个美好的答案。这个答案,无论是我或者我的父母,都知道不可能。

终于,爸说: ”没有。”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感觉他在哽咽,似乎伤害了我的是他,而不是另一个男人。

我不再说话。

爸妈都担忧的看着我,他们生怕我闹,又生怕我不闹。

我淡淡说: ”是么?”

就那样,我躺下,头静静枕在床边。

房间里太安静,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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