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终是将手中的剑掷到一旁,低下头闷声道:“对不起。”

事后韩轻嗣果真打了十只麻雀给他,郝伍少才算消了火气,转涕为笑,勉强同意留下这个会打麻雀的侍卫来。

之后韩轻嗣曾趁着郝家其他人不注意时逼着郝伍少与他“以江湖剑客的方式决斗”过几回,郝伍少被他推搡的急了,抱着他的大腿抹泪花、蹭鼻涕、吐唾沫,直将韩轻嗣恶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后便再未提过此话。

韩轻嗣原本是不喜郝伍少的,只觉他是个被兄长家姊惯坏了的小少爷,倔强又任性,最恨的便是闹人,成日烦着他打鸟捉鱼,稍有微辞他便要发上一通脾气。若是家中年长的人见了,都劝他让着些小少爷——郝伍少连怒都怒不得,一气急了便犯哮喘,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让着他便成了天经地义之事。

韩轻嗣也知道好歹,一来寄人篱下,二来受了郝家许多恩惠,对这小少爷也便忍了。

郝叁侠每几个月便从各门派中偷出心法或剑谱秘籍来给他,原本是两人一块儿练,尔后因郝叁侠资质不够,便只交由韩轻嗣一人练了。

韩轻嗣到了十二岁那年,已是个武功卓绝的少年,除气力稍嫌不足外,一人斗上五六个成年剑客已不在话下。

他欲回一趟韩门旧址,向郝大富辞了行,也不知心中怀了什么念想,竟未将此决定告诉郝伍少。

待他从故址的密道中找到剑冢,取出韩门之宝青雪剑回到郝家,迎面而来的是漫天飞书的袭击:“滚!别让本少爷再看到你!”

韩轻嗣面无表情地接住一本冲着胸口飞来的书,一言不发地扭头向外走。

郝伍少砸完了书房中的书,跌跌撞撞冲出去:“站住!”

可惜韩某人的耳朵只能接收“滚”,不能接收“留”,一步也不停地向外走。

郝伍少小胳膊小腿甩到了极致,总算追到了,扑上去一把抱住韩轻嗣的大腿,长大缺了牙的嘴一口咬下去,含混道:“哇……混蛋!我都一个月没有吃到麻雀了!呜……!”

韩轻嗣无语凝噎:敢情哥哥我对你来说的价值就是专业捕麻雀?

当然,在捉鸟捕鱼的过程中某人使暗器的本事练到了极致,闭着眼睛只听鸟鸣声掷石子,一砸一个准。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郝伍少体弱,练不得武功,细胳膊细腿的仿佛一碰就折,故兄姐尤为溺爱,只恨不能捧着他走路,代替他吹风受尘。

这般下来难免教育出一个纨绔子弟,还好有个韩轻嗣压着,若不然郝伍少一辈子都只是个没心没肺吃吃喝喝的废物。

被惯坏了的少爷只当全世界都要顺着他,孝悌没学会,反倒先学会了闹脾气。郝大富偶尔批他两句,郝伍少嘴巴一撅,十岁大的孩子闹起了离家出走。

韩轻嗣正在院中练剑,却见郝大富慌慌张张跑出来:“轻嗣,快去找找伍少,我昨日说了他两句重话,今早他竟不见了!万一路上发了哮喘……”

韩轻嗣二话不说,睡觉都不离手的宝贝青雪剑往边上一丢,扭头跑出府去。

一群人心急火燎地找了一整日,直至暮色时分,韩轻嗣才在一家酒馆外找到了蜷成一团的郝伍少。

小孩儿显是饿得急了,一肚子的委屈脾气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韩轻嗣:“轻嗣,我迷路了,我好饿……”

韩轻嗣一言不发地提起他的衣襟,却不是朝着回府的路,反倒是走到了平日捉鱼的小湖边。

郝伍少畏水,向来都是坐在案上瞧着韩轻嗣撩起裤腿下水捉鱼,被提溜着后领拎到湖边早已变了脸色,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韩轻嗣冷着脸将他打横一抱,用力丢进湖中。

郝伍少惊恐万分,手脚并用地扑腾着,连连呛了好几口水:“救,救命!呜呜……救命!”

韩轻嗣眼见他快要溺水,这才将他捞上岸来,脱下衣服一裹,抱着魂飞魄散的小少爷回了府。

如此一来的后果却是众人始料未及。

郝伍少哮喘未发,反倒是脸色时青时白,身上渗出冷汗,汗水逐渐凝成了寒霜。

郝大富大惊:“当年娘她……”

离开塞外时已长大记事了的郝贰文郝叁侠皆变了脸色。

郝伍少昏了五日不醒,韩轻嗣便跪在郝大富门外不起。

郝大富到底不忍责他,长叹了一口气:“别跪了,你还是帮忙去照料他罢。”

郝伍少每隔两个时辰便出一次冷汗,韩轻嗣不断地打来热水替他擦身,以免汗水结霜冻伤了皮肤。

郝伍少昏迷时无意识地嚷着冷,韩轻嗣便扒开衣服,将他冰冷的手脚摁在自己怀中取暖。过了一阵尚嫌不足,索性脱得赤条条地钻入被中搂着他,手脚相触,以身体温暖他。

如此一来,不足两日,韩轻嗣反倒是冻出了毛病,涕泗横流。

所幸当年裴满衣路过江南,在街上遇见了少年郝肆奕,被他引回了府中。

裴满衣下了几贴烈性药压制住了郝伍少的寒毒,又开了一味药方让他每日以热水浸泡,列了一系列日常注意事项,尤其是不可受凉。

郝伍少病得奄奄一息之时,稚嫩苍白的脸颊上渐渐浮现出黑金斑纹,同当年的白思逸如出一辙。待寒毒被克制,那斑纹也便自行消褪了。

寒毒一愈,连哮喘之症亦被裴满衣根治,郝伍少旋即又染上了一个令兄长头疼不已的毛病——断袖。

且说起猫来,瘸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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