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懒得再去问他什么。

韩轻嗣道:“可我并不想看见你。”

江颜逸苦笑:“我并无害你之心,何苦对我如此冷淡?”

韩轻嗣冷冷道:“我亦无害人之心,然而有些人却是在自寻死路。”

江颜逸垂眼不语,神情落寞。

韩轻嗣最后看了他一眼:“明日,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们。”

他说完转身走回郝伍少身边,蹲下身将火拨得更旺,虽依旧是不苟言笑,神情却柔和了许多:“冷么?”

郝伍少的心被火烘得暖暖的,微笑着摇头:“不冷。”

江颜逸若有所思地看了二人一眼。

待王小虎吃完了兔子回来,江颜逸始终坐在原地一言不发,目光失神地盯着火苗,漂亮的面孔明明无甚神情,看在眼里却叫人心中一痛。

郝伍少身体羸弱,王小虎年纪尚幼,两人都需早睡。韩轻嗣每日皆需练功以回复功力,虽眼下功力凝滞不前,他也不曾间断一日。本待两人睡下后韩轻嗣便会以剑带气,尝试打通受损经脉,然江颜逸在一旁,他不能在旁人面前展露武功路数,遂十分不悦。

“上车。”

韩轻嗣将郝伍少与王小虎招上了马车,打着火把继续前行,预备离开江颜逸一段距离后再行修炼。

江颜逸见他重新执起马鞭,目光总算从火堆移开,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正与韩轻嗣的目光对上。

江颜逸的目光欲语还休,竟教韩轻嗣不由心中一动,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微微蹙眉,扭过头一甩马缰,棕马便拉着车不急不缓地跑了出去。

江颜逸果然没有跟上来。

行出一段路程,韩轻嗣勒停了马,倾耳听了听,四周只有郝伍少、王小虎与自己的呼吸吐纳声,并无第四个人。

他将火把插到一旁的泥中,揭开车帘钻进去,将郝伍少搂在怀中:“睡罢。”

自二人出了王家村,郝伍少每至入夜欲睡时都嚷着冷,韩轻嗣在他被子上压上一层又一层的棉被衣物他却依旧喊冷。揭开了被子摸一摸他的手脚,果然如寒冰一般。

外物只可保温却不可取暖。郝伍少自身不散热,层层叠叠将他包裹起来亦是无用。

然韩轻嗣一贴近他,郝伍少便不闹了,身上的哆嗦亦止了。韩轻嗣奇之,将他搂在怀中入睡,郝伍少的身子竟当真一点一点回复了热度,不出半个时辰便睡着了。

韩轻嗣虽疑,却也能大致猜出个究竟:青雪剑心法内功乃极阳之功,郝伍少所中寒毒属阴,大约是阴阳互调所致。

王小虎乖巧地在车厢中躺下,阖上眼,不出片刻便呼吸绵长了。

郝伍少却没有立即睡下,他在黑暗的车厢中睁眼看着韩轻嗣,只能将他的五官看个大概。然而眼中无景,心中自成一画。

他轻轻地唤了声“轻嗣”,韩轻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喉间发出一个音节作答。

郝伍少将手探入他的怀中,唇形比出“我喜欢你”四字。

韩轻嗣在黑暗中不曾瞧见。

过了半个时辰,郝伍少睡了,韩轻嗣缓缓将他的身子放平,却见伍少在睡梦中依旧紧紧拽着他衣角不放。

韩轻嗣迟疑了片刻,抽剑将衣角斩落,钻出车厢去。

他手中的剑是从战败的蚀狐门弟子手中夺来的,在江湖中或许勉强能称得上一把好剑,然在他眼中不过是废铜烂铁,使作权宜之计。

他运气调息,真气在体内旋绕一周,行到少阴心经处又是一空。他趁着真气未散,突然强行逆转剑招,使真气反冲,一时将全身真气压到了一处。经脉骤然受力,从肤上鼓了出来。

他将剑向下一压,手一翻,凝神闭气,欲将全身真气冲破阻塞以打通经脉。

全身真气被强行压在一处,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时机止在这一瞬而已。

他正欲发力,却见斜里突然飞出一个黑影来,直指他手中的剑。

韩轻嗣心绪一动,暗道不好,只得抬剑相迎。

来者正是江颜逸。

他只使了二分力,旨在阻止韩轻嗣,韩轻嗣的剑刃与他指风一对,只听“吭”的一声,剑断了。

韩轻嗣应这一招也是措不及防,来不及调整,只使了虚力相对。虽是败了阵,却也并未从江颜逸处受到什么伤害。

然而他这一动,真气压不住,猛然四散,在经脉中蹿行。经脉受不住来势汹汹的凛冽之气,受损甚重,立时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只觉浑身如撕裂一般疼痛,几乎每一条经脉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真气错位,腑脏如火烧般灼痛。

先前在白蔚手中受了一掌,也不过震伤了少阴心经,然而只这一下受的伤,恐怕十倍于前亦不止。

韩轻嗣连发怒的气力都没有,全身一软,摔倒在地。

江颜逸冲上去接住他,急急道:“子凡!”

第三章

韩轻嗣如坠云端,只觉全身绵软,使不出些微力道来。

他听见有人在他耳旁唤他的名字,那声音似曾相识。

“子凡,子凡!你醒醒……”

他的周身大穴被人封住,有一股温和的真气缓缓流入体内,引着他自身的真气在体内流淌,恢复秩序。

尖锐的疼痛逐渐缓了下来,燥热的身体如遇清凉的泉水,舒服了许多。

他睁不开眼,身体亦动弹不得,然而思绪却是十分清明。

冥冥之中他听见身边响起争执声,有双熟悉的手将他抱在怀中,焦急地大喊:“轻嗣!”

然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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