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而是他疑是满是泪痕的脸上。

这小子——竟然哭了。

谷业也突然想起,自己这是第一回打孩子,往常无论谷嘉义做了什么,自己都是从不动手的。往常,这孩子也没做什么出格事……

不可否认的,谷业心里也有点心疼,怒气下去,他还不能心疼自己的孩子。从一个小肉团,到如今的高大儿郎,做父亲的付出的感情是不比母亲少的,起码谷业自忖自己也是个宠儿子的。就算是唐悠要再生第二个孩子,在谷业心里,也比不得谷嘉义的,他们一起在一个家,渡过那么多年的时日,十多年的亲情哪里是个没出生的孩子能比的。

谷嘉义站了会,就安静地退了开来,看着地上影子是出了谷业他们的房,到外面去了。

这下唐悠也知道,谷嘉义喜欢男人的事,谷业只怕是知道了。

她小声地问:“这是怎么了,你还打起孩子来了?”

她不吵不闹,谷业就知道谷嘉义所言非虚,唐悠果然是知道谷嘉义那事的。当下气恼道:“你还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喜欢男人?”

唐悠也委屈啊,眼眶发红,“早告诉你,你还不是得打我儿子?今天还是他生辰呢,你一句话就不办了!还打他,你就没瞧见我儿子哭的那么可怜。”

唐悠说着,就要下床去找人。

谷业按住他,瞪她一眼,“你要是早告诉我,他肯定勾搭不上太子。”

太子?唐悠眨着眼想了想,脑海里浮现起林珵那张脸,和自己儿子的脸凑一块。感觉占了便宜……

唐悠咳了一声,弱气道:“太子长得好看啊,身份也好。要是以后要做皇帝,我儿子怎么办啊?”她说着,就一脸担忧地看着谷业,一只手还拉着谷业,好让他先冷静冷静。

唐悠本来就不是聪明人,这下怀了孕,更是很久没动脑子。

谷业被看得也是无奈,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睡吧,管他去死,自己睡的人,还要老子帮他管。”

唐悠嘀咕:“老爷你管不到吧,太子只怕过些日子就要登基,只等着今上咽气了。”

“你想想知情不报我该怎么罚吧?操心别的也没有用。”谷业盯着她,让她老实闭眼睡觉。

那厢谷嘉义出了屋子,手上还捧着谷业的茶壶。想了想,还是决定偷偷给送回去,免得明日被谷业发现自己是假哭。

一番假哭,也不知道能磨到多少同情。谷嘉义捂着发热似的脸,想起明日不能顶着肿了的脸去上朝,要如何瞒过林珵,又是一阵发愁。

回了自己房,管家送了冒着热气的汤面上来。

“这是夫人做的,卧了两个蛋,吃完再睡。要不是晚上太子殿下留了人,可不止这个。”

谷嘉义笑着呼噜噜吃面。

管家放心地看着,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问道:“少爷,你没打老爷吧?”

*****

第二天,谷业一个人去上的朝,还顺带给谷嘉义请了假——理由是打板子的地方发了炎症。

同时右相府里还紧闭了大门,一个生人也进不了。

不过这些事也唯有林珵挂心,其他人是巴不得谷嘉义去不了江南的。那样他们不说分杯羹,喝点汤总是有的。

林珵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谷业打人的事,揪着心熬到了谷嘉义出使江南那天。

那天勉强算是个好日子,只是冬日已近,寒风瑟瑟是免不了的,但天上的太阳令人欢喜。谷嘉义出使场面很大,三千人马,光是船都备了三十艘。

谷嘉义上了船,隔着远远的河岸和码头看对面的林珵。

两边的河风飒飒,吹得人谷嘉义脸上生疼,但是他心里暖暖的。纵是冬日萧瑟,纵是离别应苦,谷嘉义也止不住心里的欢喜。

——今儿个早上,他阿爹给他夹了个包子,磨下人来指日可待。

船越行越远,直到谷嘉义看不到林珵的身影,他才体会到一两丝离别的苦。

这一别,又是好长的日子见不着了。

****

谷嘉义走的这日下午,右相府里,谷业迎来了他不怎么期待的那个人——林珵。

谷业想要行礼,林珵拖着他的手,笑着不让他弯腰。一边非要行礼,一边死活不肯,局面僵持到唐悠出现才化解。

唐悠笑着打量林珵,看他细看比近看还好看,眼里闪过满意的神色。谷业瞪她,唐悠就笑着拉了林珵的手,冲他抱怨,“官哥儿他阿爹就是这脾气,其实人很好的,待人也心软。”

林珵讶异地点点头,握着唐悠的手,心内一阵轻松。看唐悠挺着大肚子,细心地把人带到一边亭子里去,还脱了大氅给她批着。

谷业扫了扫,说起唐悠来,“天这么凉,出来晃悠什么。”

唐悠可是打定主意不回去的。握着林珵的手也不管什么君臣尊卑,亲密地问他,“你可是有和官哥儿一样有小名?喜欢吃什么?官哥儿不在府里,我们这也冷清的很。”

林珵摇摇头,觉得谷嘉义性子更像他娘。嘴里答道:“没小名,我阿娘就直接叫儿子,有时候生气了就叫林珵。”

江卿对唐悠来说可比林珵还有诱惑,她素来钦佩那样聪慧的女子,当下语带敬意道:“娘娘原来是那样的直爽脾气,你也是好脾气的,听说待人也很和气。你和官哥儿,是怎么认识的?”

谷业在一边听着,也竖起了耳朵,眼睛还四处晃着打量林珵。

林珵不是他儿子,打不得骂不得,只论身份还得供着。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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