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此刻,我再也不需要别的。我只需要他的情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我的大脑里好像有一面回音墙, 他所说出的这句子直直地撞到墙上,然后再反回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声,这回声仿佛无穷无尽, 我希望它永远不会停止。
在这情话的回音之中,一阵激情冲上我的脑海。
平时我是个理智的人,我过去的职业是厨师, 厨师与化学家相仿,如果在放调料时我的手稍微多抖了一下,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如果我出于一时的激情,往我的菜里添加了平常不会放的调料, 一道菜也许就要完蛋,我的工作也就丢了。
但在内心深处,我始终是个诗人。当无法逆转的激情来临,我往往会做出平常甚至想象不到的举动。我内心的狂暴让我的举止变得粗鲁,我的理智却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
我撕掉了波德莱尔先生的衬衫。
当事情过去之后再把这件事写出来,好像显得有点奇怪,也让人觉得挺不好意思,但是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场景。当我用力撕扯波德莱尔先生衬衫的时候,他的衬衫发出令人愉快的裂帛声,那些钻石的纽扣在我的蛮力之下一个个崩开,在空中画出美丽的抛物线,滴溜溜掉到地上发出脆响,让我想起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神秘东方诗人所写下的诗句——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明白我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但是,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好像除了这样的方式以外,我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方式。我年轻的身躯之中饱蕴着的力量似乎只有通过暴力才能得到释放。
他的身体再次展露在我的眼前,我发现我每一次看到他的身体,都仿佛第一次一样,我不知道是否梦境在我的眼前自动添加了柔光效果,还是山洞中的星光具有其他光源所不具备的特殊性能,我看见他的身体似乎散发出淡淡的柔光。他的皮肤白皙温润,我口干舌燥,呼吸急促。
他正面面对着我的粗暴,如果他此时露出恐惧或是厌恶或是受辱的表情,我是会羞惭的。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平静地看我。无论他穿着外套,穿着衬衣,还是什么都没穿,他的眼神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面对着这样的他,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匍匐在他脚下,口中念诵着我唯一能够想到的词句:
“我的神明。”
我亲吻他的脚背,他的脚□□着踩在岩石地面上,显得格外白皙,我心中猥亵的淫念与圣洁的崇拜不断交缠扭曲,变换成连我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不理解了,我只知道如果不能得到他我就要死了。
我们互相抚摩,彼此安慰,我对他的渴求已经到了极致,我也能感应到他的渴念,这让我感到满足。我们用手和口爱抚对方,彼此都体验到未曾体验过的欢愉。
在梦境之中不会感到疲惫,时间也不会在这里流逝,我们沉迷于彼此的眼波之中,吃惊于对方的ròu_tǐ何以能够有这样的吸引力,我恍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沉浸于梦魔制造的梦境中无法逃脱,能从这样的梦境之中逃脱的只有圣人。
我们试着玩过了从前听说过的各种花样,但是我们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我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认为这还不到时候。我把那个期限遥遥地推远,波德莱尔先生似乎对此并不反对。
就算是理论上讲在梦里不会感到疲惫,到了最后,我们还是疲惫了。到最后我们只是紧紧相拥,只挨着对方的身体,触碰着对方的皮肤,这样就够了,已经满足了,我们还能需要些什么呢?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波德莱尔先生呼唤梅菲斯特把我送出了梦境,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再度出现。梦魔族的事情他没有多提,我看见他给魔王陛下写了信,猜想这个问题大概已经解决了,或者至少是差不多解决了。
我们旅行的下一站是塞希利安城,整个魔界备受瞩目的法师城。这座城市以伟大的塞希利安大法师的名字命名,城中矗立着伟大的塞希利安建造的法师塔,塞希利安之塔。
我所说的这些,都是我在导游手册上看到的。在出来旅行之前,我对塞希利安唯一的了解就是这里临近押沙龙森林,是整个魔界最大的狩猎城,我知道每到狩猎季节,这里都会有大量猎人聚集于此,集体进入押沙龙森林进行狩猎活动。我之前工作的红丝绒餐厅也会趁这个机会,向猎人们订购大量的新鲜野味。
不过,我不了解塞希利安城的伟大历史这种事并不怪我,毕竟我从前只是个厨师,对魔界的情况所知不多。而作为法师之城的塞希利安也曾经沉寂了好长时间。直到艾略特魔王登基之后,建立了塞希利安之塔的大法师伟大的塞希利安大法师本人再度复生,塞希利安才恢复了往日作为法师之城的繁华。
塞希利安大法师是一个传奇。他当年在世的时候,他的研究改变了魔界的施法体系。后来他死去时,为了追求永久的生命,而把自己的灵魂封在塔里。这一举措虽然让他不会真正死去,却也把他束缚在塔中无法离去。直到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