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爱妃不知,那怎的这书信上是你的笔记呢?朕尝记得,彼时朕居东宫,做太子的时候,爱妃曾为朕伴读过些时日,那时为了讨朕欢心,日日跟在朕的身边练字,珍妃的字,旁人不识,朕难道不识么?”景文昊怒目看着珍妃。

珍妃稍微平复自己的心情,道:“这宫中尔虞我诈之事众多,笔记仿造起来还不容易么?皇上怎可凭一纸书信就断定这是真的?皇上与臣妾这么多年,难道不知臣妾是何等人品么?再说臣妾的祖父,父亲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的,臣妾身出这般显贵的家中,又怎会不自爱做出这等闲事?皇上若是不念与我多年情分,也看在我祖家的份上,还臣妾一个清白。”

景文昊心中冷哼一声,想这么快就学会搬出祖家的人来了。这珍妃的父亲兵部侍郎,她的祖父远威侯哪一个上一世又不是明哲保身,见大事不妙,倒向了景文檄的阵营?

“爱妃,朕平日里倒是小瞧了你,怎么就没想到你还有此般计谋。你以为朕把你叫过来就只有这封书信做证据?”景文昊微微摇头,道:“安福泉,宣黎永。”

黎永一直暗暗跟在景文昊附近,此时,得到号令,自然马上进来了。

“黎大人,说说吧,查到了些什么?”

“回皇上,这三日皇上派臣查探之事皆已明朗。珍妃派自己的长宫女腊梅以怀孕之事要挟蓝心,并许诺若是事成,定会保住她和她的家人。蓝心家在京中三进三出的宅子是珍妃娘娘祖家的,经由黄府的管事办了手续,其实是左出右进,变来变去这宅子还是黄府的。蓝心一家人都见过黄府的管事,此为人证,那地契现在还在黄府手中,此为物证。陈大牛调动之事,是由远威侯出面,远威侯手下的管事,拿了远威侯的令牌,让御林军统领行了个方便。一干人等,臣今早全部扣在了自己的府上,皇上可随时宣他们进来对峙。”

景文昊不欲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问道:“珍妃,你可还有话说?”

珍妃听了黎永的证词,本能地看向景文檄想寻求帮助,奈何景文檄也只能不动声色,示意她不认罪。

可是这两位还好,都算得上是宫中千帆历尽的人物了,其他人再也没有那么淡定。

腊梅此刻已经是脸色蜡黄,哭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是珍妃娘娘让奴婢做的。奴婢只是个传话的。”

得,那边人证的事还未解决,这头又遭了自己家的婢女给出卖了,珍妃此刻倒是头都大了,只能跪下,仓皇道:“皇上恕罪,臣妾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谗言,皇上恕罪。是二 ...”

“皇兄,这件事情关乎皇家颜面,这中间还有颇多细节要审,皇兄不如让臣弟来处理。”景文檄见着珍妃也兜不住了,只能跪下请旨。

景文昊知道景文檄动的是什么心思,不过他也再没有心思在这件事上纠缠,便应了下来,道:“皇弟想为朕排忧解难,甚好,如此便由皇弟主审,黎永升大理寺卿,从旁协助。十日内结案。”

“臣弟领旨。”

“臣领旨。”

景文昊是彻底听烦了一屋子女人哭哭啼啼,从宗人府出来直奔芷苒殿,此时已经到了午休的时间,而他因为审案,错过了午膳,也懒得再宣。

回到芷苒殿时,黎晰果然是躺在床上的,小心翼翼走过去,轻声脱了鞋,和衣躺在了黎晰身边。

黎晰此时睡的正熟,芷苒殿地龙烧着,内殿又烘着上好的香炭,黎晰睡的自然安稳,一张脸红扑扑的。大约是怕热,一只手臂还放在外面。景文昊一见着这副样子,便再也不舍得移开目光了,总觉得自己上一世像个傻子似的,这黎晰比那后宫三千的庸脂俗粉好看了不知多少倍,自己怎就没有发现?

思及此,干脆伸手想摸一摸黎晰的脸,正要摸到时,只见黎晰突然睁了眼:“皇上好好的不午睡是要做什么?”

景文昊手已经伸到眼前了,哪有再退回来的道理,说了句:“你头发散开了,我怕你痒痒。”说完,伸手撩开了随意搭在黎晰脸上的两根发丝,又隔着被子,搂了黎晰,道:“睡吧,朕也累了。”

“这宫中是缺被子还是怎么的,皇上在这儿总是和衣睡。”黎晰冷不丁冒出这句话,然后又自顾自翻了个面,又向里挪了挪,留出了够半个人盖的被子,说了句:“容易感染风寒。”

景文昊看着黎晰留出来的空间一愣,下一秒景文昊已经钻进了被子里,从背后抱住了黎晰,将头靠近他的肩颈处,使劲吸了吸他的头发,闻了他身上的味道,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黎晰暖暖的像是人工暖炉,两个人就着这种暧昧的姿势紧紧贴着,就是这样,景文昊才终于觉得,他的黎晰好像回来了,他好像是真的活过来了。

那一日景文昊睡的格外好,前几日忙着照顾黎晰没能睡的觉好像都在那日补回来了。

转眼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黎晰早就醒了,无奈被人紧紧环住,动弹不得。黎晰知道景文昊这几日劳累,好不容易睡的着了也不想把他吵醒。就着被人抱着的姿势翻了个面,偷偷睁眼看了景文昊。

景文昊被封为太子那年,他便嫁与景文昊做了太子妃,但景文昊却从未正眼看过他。即使后来听从了先皇的旨意,又封了他做皇后,景文昊也从未踏进他宫中半步。此次出了这件事,他本以为自己这一世也再无机会与景文昊这般心平气和在一起,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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