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将牌位和文昌塔都拿走了,那龚佥事会如何?”道衍转了话茬道。
“没了升官发财转运的东西,他如何能不着急?加之有那伏志的例子在先,他自然更不乐意让我知道他做下的坏事,焦灼之下,他扛不过两日,便会主动到我这处来。”陆长亭很是胸有成竹地道。
若是没这个底气,他也不会马上对龚佥事下手了。
道衍点点头:“拭目以待。”
陆长亭顿时有种在道衍和尚跟前出了风头的满足感。
等回到燕王府后,道衍便很快离开了,因着朱棣还未回到府中,倒是朱樉当先迎了上来。
朱樉还对着陆长亭慨叹道:“如今长亭倒也不需要兄长陪同了。”
“二哥若要随行也是成的。”秦王的名头多好用啊,不用白不用。
毕竟以前经常被陆长亭怼,突然一下子陆长亭答应得这样爽快,秦王还觉得有点受宠若惊:“长亭此话当真?”
“当真。”这样朱棣还不用出面,全靠朱樉就能撑下来不少场面了。
这时候朱樉根本不知道,长亭是一心为老四打算的。他心中还洋溢着喜悦,心道虽然和长亭许久不见,但长亭待他却依旧亲近随和。
朱樉高兴之下,当即便带着陆长亭要出门去用饭,只是朱樉对北平多有不熟,便让手底下的人先去打听了一番,北平哪家酒楼最是美味。
陆长亭想了想,也没拒绝。
关系本就是在互相付出之中不断递进的,他总是拒绝朱樉也着实不大好。
陆长亭差不多将这北平的酒楼吃了个遍,其实倒也没什么新鲜的,也只有朱樉还当他没吃过,很是热情地将手下人报来的话,转述给了陆长亭听:“这家的香酥鸭最是好吃不过……”
陆长亭点着头,默默等他说完,方才道:“我是吃过的。”
朱樉愣ta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笑道:“嗯,在北平待了这样久的时间,的确应当是吃过的。”
陆长亭点头,很是耿直地道:“是,北平的酒楼我都吃过了。”
“都吃过了?”朱樉微微纳闷,他记得以前在中都的时候,长亭还是很抠门的啊,怎么现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舍得享用美食了?
谁知道下一句便听陆长亭道:“是啊,四哥带我吃遍了。连着一些小铺子也都去过了。”其实不数也就罢了,数一数,陆长亭自己都觉得微微吃惊,原来平日里看着朱棣好像在外面的时候挺多,但是陪着他吃饭的时候却从来没少过。
朱樉闻言,脸色一下子就不大好看了。
若说老四对长亭多有照顾不周,那他将人带走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如今老四对长亭照顾如此周到,那长亭又岂会跟着他离开?
朱樉轻叹一声,心道不容易啊,如今老四也学会照顾人了。
若是陆长亭知晓他心中所想,定然会忍不住反驳他。朱棣一直都很擅长照顾人,只是从来不显山露水罢了。
等进了酒楼坐定以后,朱樉却没了先前的喜悦了,现在坐在这里,朱樉颇有种拾人牙慧的感觉,前头的殷勤都让老四献光了,现在还有什么意思?
朱樉便只有大手笔地让那掌柜上更多菜来了。
那掌柜不识朱樉身份,但却识得朱樉身上的常服,那可都是亲王才能穿在身上的,掌柜顿觉膝盖一阵发软,赶紧让人去准备食物了。因为朱樉点的菜着实有些多,自然的,其他客人就被推迟了上菜。
那些人可不知晓这酒楼里来了什么人,能来这里吃得起饭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寻常百姓贩夫走卒,刚巧了,就在陆长亭他们的隔壁,有人吵闹了起来,还嚷嚷着要掀桌子。
朱樉什么脾气?
他的脾气可着实不好,你这么一个好好吃饭的地方,变得这么闹哄哄的,朱樉当然不能忍!当即也拍桌子叫店小二前来。
过了会儿功夫,来的可不是什么店小二,而是掌柜。
掌柜小声解释了一番,而后隔壁桌的愤怒却是按捺不住了,还不等掌柜在这边将话说完,隔壁的人便大步走过来一脚踹开了他们的门。
“掌柜今日架子倒是大,不仅慢待我们,现在要见个面都不容易了!怎么?这边的人就比我们还要金贵了?”为首的是个公子哥儿,模样清秀。
朱樉冷冷地瞥了那掌柜一眼:“这便是你所谓的处置好了?”
这会儿朱樉心底更不痛快了,原本想好好请长亭吃个饭,怎么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对于这群来掉他面子的人,秦王能有什么好脸色吗?
那头的年轻公子也看清了朱樉的打扮,朱樉生得英俊,身上气势又不输人,再看身上穿的衣衫更是不凡!
但年轻公子却并未立即肯定这人就是个王爷!
毕竟北平就一位燕王,其他成了年的王爷都各有封地,这里怎么可能会冒出来一个王爷呢?
年轻公子正待出声嗤笑的时候,他身后的人拉了拉他,在他背后低声道:“陆长亭……”
“什么?”
“燕王身边那个陆小公子!”
年轻公子对上陆长亭的目光,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既然是和陆长亭走在一处,那么这人便是王爷无疑了。
年轻公子忍不住捂了捂胸口,这才道:“敢问这位是?”
朱樉冷着脸道:“我是谁,轮得到你来问吗?”
年轻公子低下头,却是不敢反驳半句。
而这时候陆长亭却察觉到,人群中有一人朝自己投来了目光,而且这道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