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陈冬青那面。第二天一早,刘哥儿就到他家里,和他一起出去挖药草了。
村里人都是干惯了农活的,陈冬青一说,刘哥儿就立刻认准了几个野草。
他手脚麻利,一天活干下来,所得竟然比往日陈冬青一个人多了一倍。
陈冬青和他把药草晒在院子里,密密麻麻的,把整个院子都晒满了。
看着这么多药草,陈冬青有些高兴的说道:“竟采了这么多,也不知明日能得多少文。”
说完他数了三十文钱给刘哥儿,刘哥儿自然也十分高兴。
他捏着钱,一脸兴奋的对陈冬青道:“陈哥儿,还是你对兄弟我好。给你挖一天草,必给白小哥儿干十天都多。他那么有钱,我走的时候,他就给我包个五文的红包。真是越有越小气。”
刘哥儿的话让陈冬青很不舒服。
白术是他和粒儿的救命恩人,又带着他赚了钱,还把生意交给他做。他如今是半点听不得别人说白术坏话。
他脸色当即就垮了下来,对刘哥儿说道:“你别这么说他,白小哥儿人很好的。他钱再多,那也是凭本事赚的,作什么要白给你呢。再说他还给你包了五文红包,你出去看看,哪家老板看人走了,还给人包红包的,不倒扣钱就不错了。”
刘哥儿讨了个没趣,喃喃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心好,我夸你几句,你还要帮着别人说话,倒显得我不知好歹。”
说完,刘哥儿便揣着三十文钱离开了陈冬青的房子。
翌日,陈冬青一早就把院子里晾晒好的药草收拾起来,和白术的鱼一起拿到县城里卖。
刘哥儿来了以后,见他坐着马车要出门,便提出要和他一起去。
陈冬青犹豫了一阵,便还是允了刘哥儿上车。
等到了县城以后,陈冬青把鱼先拿到来福楼卖掉,又叫了两碗素面和一笼包子,让刘哥儿在那里吃面,自己背着药草去了医馆换钱。
因着这次采的药草比往日更多,医馆里多给了陈冬青一百文钱。
但大夫也同陈冬青明说了,这药草的用量也有限定,此间医馆不大,再多的药草他们也用不上了,因此便压低了药草的价格,虽分量翻倍,却也只多得了一百文。等陈冬青下次再来,也无需送来这么多,再减少一些分量就好了。
多得了一百文钱,还要付给刘哥儿六十文。陈冬青算了一下,只多赚了四十文钱,比他估算的要少了许多。
但他心里还也颇为高兴,毕竟多了四十文,也不算是小数目了,且刘哥儿也赚了钱,于他们两人都是有利的。
等他回了来福楼,刘哥儿面已经吃完了,正拿着只包子啃。
见他回来,脸上有几分不悦,有些凉凉的说道:“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还这样防着我啊。”
陈冬青有些尴尬,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从钱袋里掏出三十文给刘哥儿道:“喏,这是你今日的工钱。”
刘哥儿收了钱,脸上才露出丝喜悦。不过和昨天比起来,到底是淡定了不少。后面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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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府城,一队穿着军服的军士来到一间关门几日的粮店前,从里面搬走了一车车的粮食。
车队押运着粮食日夜兼程,不过五日便来到了大宣北面,旱灾最为严重之地。
今年夏季天气炎热,又无风少雨,大宣北面连着百日没有下雨,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
整个大宣北面,连着五城断粮。城里城外几万人饿了数日。
那车队到达之时,饥饿的灾民们已经快要暴动,就在前一天夜里,集合起来把个官宦人家的地窖抢了,连着家仆在内里外杀了几十个人。
三十万石粮食的到来,解了这北面五城的燃眉之急。
几城的太守联合出面,恭迎了携带着粮食前来的二皇子赵梁,对他甚为恭敬。
二皇子赵梁受到了几位太守的敬重,却并不邀功,反倒主动提及此番三十万石粮食全是由南方一位唐姓商贾捐赠,让人们发粮的时候莫忘提及此事。
此举更显得他品性端方,让几位太守心服口服。
待二皇子离去后,唐家出粮赈灾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国。
听到此事之人,人人都夸那唐家的主事人是菩萨再世。
大皇子的府邸中,赵衍一扬手,把一桌酒菜掀翻在地。
他二弟真是好大的手笔,竟然一次凑齐了三十万石的赈灾粮!
如今大宣北面,那些收了他好处的大臣们人人对他交口称赞。
都说他颇具贤德,有先帝之风,若能继承大统必定惠泽大宣,全不把他这个正宫嫡长子放在眼中。
大宣朝内,当今皇上共有五个皇子。
除了他和他三弟是皇后嫡出,剩下的三个都是其他妃嫔所生。
如今最得宠的惠妃之子,年不过三岁,不足为惧。
剩下的两个皇子,一个虽为阮妃所生,有些背景,但天资愚钝,不被父皇所喜。还有一个的就是赵梁。
赵梁虽从小失母,没有家族支撑,并不被他父皇放在眼中。
但却十分会来事,处处讨得那些肱骨大臣们欢心,几个老家伙更是为他直言纳谏,说他堪为帝材。
想及此处,赵衍眉眼跳了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原本趁着几个老家伙谏言之时,给赵梁扣了顶结党营私的帽子,把他给打压了下去。
如今不过数月,赵梁不老实在家里呆着,竟还敢以赈灾的名义拉拢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