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李五更应道,又想起昨夜的事,觉得这云舒之定不是常人,思忖一番还是又开口。“云先生哪里人?和京?”和京就是皇城,凡是皇城来的他们都称之为京里人。

“算是半个京里的,祖籍临州绍东,祖父在和京做了个小官,我们便转到那儿去了。”云舒之道。

祖父在和京做小官就能举家搬迁到京里?说谎也不想想,全家去和京喝西北风不成。和京那地方可是宣朝最繁华的地儿,能在那里当官的非富即贵。既然云舒之不愿说,那他也不再逼问,只道:“临州城是数一数二的穷地方,先生屈就于此委实可惜。”

“有甚可惜,我倒觉得这儿不错,好山好水,也不别京里差。”

“先生倒是看得开。”李五更笑得爽朗,眸子里却没甚变化。富的人想过清净日子,有茶有酒就可;穷的人怕清苦,黄金万两也不嫌多,这大抵就是不同,也说不出对错来。

“我们这儿不仅山水好,人也好。”李五更开始打趣他,“若真觉得不错,也可找一个定下来。”

云舒之细细想了想:“行!总归得在这里过,不如趁早找。”

“可有中意的?没有的话我也能介绍几个,别讲人情给银子就成。”李五更厚着脸皮道。

“有倒是有……”云舒之悠悠道,不肯说下一句。李五更刚想问,却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四婶儿杀猪般的嘶吼破空而来,吓得赶紧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四婶儿家门口围着十几个官兵,李五更被堵在外面进不去,便拉着旁边的人问:“这是咋啦?”

旁人也不清楚:“我们也是跟着官兵过来的,好像是藏了什么。”

正谈着四婶儿她丈夫刘四被押出来,四婶儿哭得眼泪鼻涕直流,死死拽着官兵往后退不让走。

“官爷你行行好,真是捡的,他什么都没做啊!”四婶儿大声叫冤,因着常年下地干活她力气不小,硬是把押人的官兵给拖住了。闻人西是带队搜查的领头儿,赃物都被搜出来了还有甚好叫冤的。镇上的赵老爷前晚死在了家中,手上的玉扳指却不翼而飞,此物自然就成了破案的关键。衙门便通告悬赏,今下午便有人揭了告示来领赏,说是曾看见东风村的刘四戴过这东西,他们就火速赶来搜查,果然人赃并获。

闻人西使了使眼色,其他官兵会意上前按住四婶儿。

“我等奉命查案,你要是再阻拦就只好一起抓了。”闻人西怒喝,他赶着回去复命,可这妇人泼辣得很,先是拿起扫帚就一通乱打,现在又拉着不让走。

“官爷冤枉啊,真的跟我们无关,就捡的,都怪当时鬼迷了心窍,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咱。”四婶儿使劲挣扎,生怕他们把刘四带走。

闻人西不为所动,让他们把人带走,回道:“有冤就到公堂上说,大人自会查明真相,你再如此就是妨碍公务了,按律可定罪!”

四婶儿立马噤了声,不敢再叫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人带走,气急攻心瘫软下去。李五更在外头见了赶紧冲进来扶起她,重重掐了好几下人中她才睁开眼。

“四婶儿,这怎么回事啊?”李五更一面给她顺气一面问道。四婶儿直喘粗气,梗着脖子不出声,半晌才懊悔得大哭。

原来刘四昨天早上在田里挖出了玉扳指,本想着拿去当铺里看能不能当点钱,没想到竟是个祸害。

李五更跟云舒之都没想到是这样,田里无缘无故挖出玉扳指他们竟敢直接拿去当了!如今仅凭四婶儿一人的话,刘四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赵老爷家是龙兴镇的大户,他们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邻居这么多年李五更也知道刘四是个怎样的人,这杀人的勾当定不会是他做的。他将四婶儿扶起去,让云舒之先留在这里看着,自己则揣着银子上衙门去。

天已快黑,但官府门口仍被堵得水泄不通。赵府的人在外头叫嚷着要讨公道,喊声震天,李五更挤也挤不进去。还没审案就叫着定罪,赵家的人这般是要做甚!李五更在人群里被推来推去,只得先退出来。他跟着赶来就是要去打点一下,顺道问问何时开审,他们也好有个准备。

他退到官府旁边的巷子口等着,忽地肩膀被拍了一下,往后一看正是闻人西。

“闻人捕头。”李五更客气地打招呼。

闻人西颔首,左右审视了他一番。“你在巷子里躲着做甚?”

李五更一愣,他大大方方站着怎么就成躲了!

“那边人多,进不去,只能先在这里等等。”

“你要报案?”闻人西问,“李大人已经回去了,你明天再来。”

李五更默然,在四婶儿家他才见过自己,来意这么明显他不可能不知道,便拉他往巷子里走了一段,见没人才把银子塞他手里。“刘四叔是个老实人,定不会做杀人犯法的事,还望捕头能照顾一二。”

“你这是要贿赂我?”闻人西勃然变色,吼得李五更发怵。李五更连忙改口:“捕头莫误会,怎么会是贿赂,只是请你喝茶的。”

闻人西脸色这才好了些,把银子推回去,道:“你收着,仵作还在验尸,后日才升堂。刘四这回肯定是要被判罪的,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

李五更连连应是,心里却不禁疑惑,前晚就死了为何现在才验尸?思索良久还是问道:“之前还没验尸?”

闻人西凌厉地看着他:“这不是你该问的!”

李五更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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