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喝药,”白檀溪抱着头在床底下闷闷地说,“这个汤药味道好难闻。”
——怂货白檀溪,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吃药,蒲地蓝消炎口服液和藿香正气液是他一生难以忘怀的痛。
“你出不出来?”
“我不。”
“我可能没告诉过你,神的唾液可以治愈一切,”科尔温搅了搅手里黑乎乎的汤药,淡淡道,“你是想让我吻你,还是出来乖乖喝药?”
听了黑暗神的威胁,白檀溪身体一僵,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我喝药。”
说完,他伸出两只布满红痕的手,颤颤巍巍地去够科尔温手里的碗。由于被铁链吊了一晚上的缘故,他的两只手软得和面条似的,哆哆嗦嗦的根本不听使唤,更别提端药碗了。
科尔温看他筛得和个帕金森病人一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你坐好,我喂你。”
“谢谢神主。”
白檀溪乖巧地坐在床上,两只发颤的手绞在一起,紧张得和个新嫁娘似的。
——黑暗神亲自给他喂药啊!这真的是在治病救命吗?他怎么觉得这是在折寿送命啊!
“张嘴,”科尔温没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捏着勺柄将晾凉的汤药送到了白檀溪的嘴边,“吃药。”
装满了黑药汁儿的汤匙不烫不温,非常轻易地就撬开了白檀溪柔软的唇。浓稠酸苦的药汁顺着勺尖儿流进了他的嘴里,沿着舌尖一路麻到了喉间,他喉头一滚急急忙忙地将这口难喝的汤药咽了下去。
咽下去后,白檀溪还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下味道——嗯,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喝,就比黑咖啡稍微浓稠了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这药的味道比蒲地蓝消炎口服液好喝多了。
于是就这样你喂一勺,我喝一勺,一碗苦药很快就见了底。
系统瞅瞅眼前这温馨的一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似乎在某个电视剧上看到过类似的片段,所以有种莫名的眼熟感。
“宿主,你觉得科尔温给你喂药的情形,像不像皇阿玛在给小燕子喂药?”
系统的话实在是太有画面感了!从小被还珠格格洗脑的白檀溪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张铁林锃光瓦亮的大额头,还有赵薇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来。
你别说,这两情形一对比,还真有点像。
白檀溪回想了下那段剧情,表情没绷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科尔温舀起最后一勺药汁,看白檀溪突然笑出声来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这药见效很快?”
白檀溪抿着嘴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了。
“我想到了我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故事的开头就是一个叫张铁林的皇帝给他的干女儿小燕子喂药。”
科尔温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他飞快地将勺里的药汁送入自己口中,然后一把勾住白檀溪的脖子,将这汪苦汁儿嘴对着嘴渡了过去。
完事后,他舔了舔嘴角。
“既然药效不够快,那还是加点唾液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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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
白檀溪坐在黑暗神寝宫的小角落里,手里揪着一朵黑玫瑰发泄似的撕来扯去。
地上零碎的花瓣厚厚的铺了一层,寝宫里种植的黑玫瑰被他糟蹋了大半。满地狼藉,红消香断,无人来怜。
谁有心情来怜花啊,系统怜惜宿主还来不及呢!
系统心疼地看着智障的宿主,决定给他一点爱的提示。
“宿主,科尔温堂堂一个黑暗神,为了你去偷梅丽尔保管的勺子,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要知道这种行为,非常崩人设啊!他还为了你狠狠地抽了炮灰,嗯这种行为还是崩人设。他甚至还为了你直接撞死在圣厅门口,这已经不是崩人设可以解释的了的了。作为一个神,能为信徒做到这些,这已经远远地超出了神与信徒的关系,也超越了朋友的界限。如果你在纠结今天喂药的事情的话,我就替你判断了,他肯定喜欢你!”
听着耳边系统的絮叨声,白檀溪慢慢地合拢手掌,将仅剩的花茎紧紧地包在手里。花杆上密密麻麻的细刺猛地扎进掌心,刺得他手心的嫩肉一阵阵的发疼。
而疼痛,可以让人清醒。
“继续说。”
“上次我就告诉过你,说他揩你油,你却说什么都不肯信。”系统叹了口气,“所以今天这事儿,他算是挑明了,不过你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可以。反正你这次这个任务啊,绝对可以完成了,并且指日可待——我的意思是,日是动词。”
白檀溪坐在冰冷的地上,心下一阵茫然。
他喜欢科尔温吗?
大约是有点喜欢的吧。爱他容貌俊美,喜他于危难中从天而降,这是人之常情。
那么科尔温为什么会喜欢他?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强吻他,给他拍猫片,强行掰开他的两只猫腿看他的性别吧?
更何况,就算他与科尔温两情相悦,彼此之间真心实意,他们也注定走不到一起。
作为这个世界的过客,白檀溪也希望自己只是别人生命里的过客。他不想给别人、给自己添麻烦,而他也习惯了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感情都扼杀在萌芽阶段。
没有亲近就不会产生感情,没有感情就不会带来痛苦。不给别人希望,就不会留下失望。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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