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吧。”罗宽接过轮椅,他们是原本在这里的人,后来的人,怎么能插进来呢。这次的葬礼,他们期盼能在一起。
罗宽和刘君小心地推着轮椅,这些人没有借助任何的交通工具,喧闹的机械声,在今日,这在个都市不允许存在。
“身体还好吧。”田葛慢慢跟随着,小声地问鱼悦。
鱼悦没有说话,微微地点头,榔头却冲田葛笑了下:“有心了,说实话,我们都很满足,能活下来……哦。医生说拆了石膏下个月我就能练习走路了。”
“恩,如果可以,我想一起住进疗养所,可以吗?鱼先生?”田葛再次提出要求,在这之前他被拒绝了不下二十次。
“国家仲裁所比我们更加需要你吧?”鱼悦觉得有些冷,把手缩进毯子。初春大雨后的天气,并不温暖。
“他们和我没关系,如果可以,请允许我跟随。”田葛扬下手,刘君他们停下脚步,田葛仔细地帮鱼悦他们裹好毯子,检查衣服扣子。
“田葛,每天问一句,你自己也不腻?”榔头调侃。
“恩,不觉得腻,直到你们允许,我依旧会每天问一次。”田葛侧身让出道路,大家继续进发。
小店市的街道,行人逐渐增多,每个人的衣服都款式相同,不是白色的袍子,就是白色的上衣深蓝裤子,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挽了绿丝带。
街道两边,每相隔一公里,会有一些小店市人免费送给路人一个黄色和白色相交的小花环。那些花环是大家亲手编织,只是心意,仅仅能做的唯一事情。没有人哭,不知道怎么哭,倒是外来的悼念者被种无形的悲伤感染得热泪盈眶,泪如雨下。
最后之战的广场失去了原来的样子,广场中心的喷泉被推倒,整个广场的地板被镶嵌了白色的汉白玉地砖,一块巨大的没有形状的黑色岩石上刻满名讳,一块凹形的长石上按照吴岚传统燃烧着九盏长明灯。
巨大的岩石后,是灵骨塔,殉难者有尸体留下的话,会寄放供奉在这里,如果没有,也会有照片被寄放在这里。
送葬的队伍越来越长,人们行进得很慢,大家安心等候着,只是等候着那个时间,当那个时间来临,他们愿意在殉难者的碑灵前虔诚地鞠躬。
队伍行进得异常缓慢,人们没有抱怨,鱼悦他们五人没有交谈,各怀心事。一些人走了,就在他们身边,一个又一个地消失了,剩下的他们,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悼念一下,他们觉得浅薄却又无能为力。
汽车的轰鸣声?
鱼悦他们回头看去,本来很有次序的悼念队伍,向一边缩了一下,一百多辆灵车缓慢地从远处开来。
榔头他们的心被紧紧地抓了一下,很疼很疼。
鱼悦没有抬头,那些车上的沉重的负担,深深压在他的身上,如今他有许多力气,感悟了许多。要是,要是能早点去做那件事,也许会少死些人,他内疚过无数次。
灵车缓慢地开走,鱼悦终于抬起头,行人的脚步依旧没有动弹,因为打量过去的灵车后是主持次国葬的国家副总统还有皇室成员,吴瑞蓦亲王殿下。吴岚皇室在九百年前,支持错了对象,从此走下权利的神坛成为摆设,但是即使如此,吴岚最有钱的财阀依旧是皇室,吴岚三分一之的产业依旧紧紧握在皇室手里。
国葬的礼仪很大,很讲究,能够主持国葬的,必须是一个国家的总统、亲王这样级别的人才可以,但是在吴岚,亲王和副总统一起出现在国葬仪式上。能看得出,这些人最近面临的压力并不小,执政党干了最愚蠢的事情,危难的时候抛弃民众,甚至有些人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当事情结束,总要有人负责。据说已经有专门的团体秘密调查此事,现任大总统已经被秘密囚禁成为这次事故的直接责任人。
这次吴岚王室做事做得异常的漂亮,小店市的最后物质是王室亲手买单,在他们看来也许那些都是权力斗争,但是在小店市,对于小店人,那些物质的确挽救了无数生命。面对吴岚国民对皇室的好感增加,执政党上个月被迫下台,这次来主持葬礼的副总统瑥卢石,是欣纬党的第一总书记,他有希望成为下任大总统。
一位工作人员,小跑步来到吴瑞蓦亲王面前,他恭敬地弯腰,小声地说了几句话,那位工作人员小心地看了鱼悦他们这个方向几眼,亲王顺着目光看过来,一边轻轻点头。
人群缓缓分开,亲王吴瑞蓦,还有副总统瑥卢石慢慢走到鱼悦和榔头面前。
“先生们,请允许我们为你们推车。”副总统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