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有不在场证据,为什么天澋曜却要隐瞒呢?
除非……
那一晚,在皇帝寝宫,发生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想到这里,天铭泱脊背一凛,脑子里嗡嗡地响。关于天澋曜的记忆,全部真真切切存在着,他对于这副身体的呵护和关怀,那样真实,让不是当事人的自己都不禁有所触动,甚至觉得异常地了解天澋曜的一切了。但很奇怪,这流畅的记忆,到了睦南皇子死的那一夜戛然而止,似乎是被硬生生切断了一般,任自己怎样去回忆,也想不起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就好像……曾经那个灵魂主观的抹杀了自己的记忆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怎样的记忆,可以让原来的那个灵魂,那个深深爱着天澋曜,深刻到对于那个人的记忆都篆刻到身体里那样的灵魂,也甘心舍弃了?
说实话,天铭泱对此十分的不解,也十分的好奇,甚至——可以预告到一种不祥。
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甚至可能是让曾经的七皇子心智瓦解,灵魂崩溃的,恐怖的记忆……
但是,现在的他,却想知道。他想知道,自己和天澋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想挖出他们之间全部的牵扯,甚至挖出天澋曜猜不透的真心——他就站在光明里,等待对方从暗影里走出,与他对峙。
无所遁形,也无从逃避。
但是为什么会想要这么做,现在的天铭泱,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两个人之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心情,到底是源于什么,他目前还想不明白。
但是,也没必要想明白了。他想这么做,就顺从内心,不用顾忌,就这么简单。打定主意,天铭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太医院外,找了个借口进本就很少有人来,早上上朝的时间,更是空无一人。
一排排高大的紫檀木书架让偌大的房间显得异常狭窄和昏暗,木格窗撒入淡淡的晨光,光柱中隐约可见雀跃的尘埃。灰尘的味道和书香混合在一起,闻起来很是独特。置身于这里,整个人似乎都惬意舒适起来,挑了几本毒理的典籍,天铭泱干脆席地而坐,寻找起半夏相关的资料来。
时间在书页翻动间慢慢流逝,关于半夏毒有用的线索一条也没有,天铭泱却是越发的困倦起来。
这副身体着实好用,体能体质都是处于巅峰,但是也只限于夜晚而已。白天的时候,人便会变得异常的困倦,比如现在——天铭泱点头的频率越发加快,终于,上下眼皮死死粘合在一起。
……
啪——
书卷落地,脆响里大声回响,天铭泱猛地张开眼,却是发现一张近在咫尺,放大了数倍的脸。
“……”
眉头一紧,下意识动作,天铭泱肌肉发力猛地一拳打出去——
“唔……”来人被击中鼻峰,朝后栽倒。半晌,才捂着鼻子坐起来,眼中很是委屈。
装什么装!意识到自己防范过度的一瞬,手臂早就泄了力,那一拳,也不过就是手背蹭过鼻子的程度。就算是个文弱书生,也不至于倒地不起这么大半天!
白了对方一眼,天铭泱自然没有道歉的打算。更何况,这个人就是那日在御花园里遇到的六皇子亲臣——尔雅——那种深藏不露的人,是不会吃亏的,自己便更没必要道歉了。
“殿下的见面礼,总是这么野蛮吗?”尔雅揉着鼻子,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副很惨的可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