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苇谷径直看着父亲,"曲岩昨晚投江了,父亲,我已经成婚了,难道你要一辈子把我关在将军府里吗?我应承了你不会再与他相见,现在这般,你让我如何安然在这宅子里度日?"
老将军一愣,看着眼圈通红的蒋苇谷,犹豫半晌还是点了点头。"你去看看你祖母吧!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蒋苇谷点了点头,转身出了书房,去了老祖母的房里。
蒋苇谷骑在马上看着车马如流的街市,他想着以前一年天天期盼的,就是回到京城,哪怕只是待上几日看上几眼,也是满足的了。可是现在却迫不及待的想逃离这牢笼,他叹了口气看了眼远处临江的红楼,毅然决然出了城。
蒋苇谷扯着受惊的战马,艰难的前行着,心里却思考着许多。
曲岩打定主意,在街口买了个馒头,趁热吃了,然后向卖馒头的男人打听起来,"大伯,你可知道这江北城里最好的乐坊在哪里?"
那卖馒头的老人一愣,指了个方向,只是在曲岩走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多是可惜。
曲岩倒也顺利进到了乐坊里,只是乐坊的管事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听他的琴瑟如何就连连点头要了他,曲岩有些徘徊,但左右无门目前只能这样了。
曲岩站在房门口,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老爷,我还有个要求。"
那管事一愣,忙的点头,"你说。"
曲岩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说道,"我希望我弹奏的时候可以戴个面纱,我不想给你们带来麻烦。"
那管事一愣,笑意也收了进去,严词拒绝道,"这怎么能行!客人要是看不到脸,那还有什么兴趣!"
曲岩听见管家说的,有些羞愤的咬着牙,脸色发白,这话说得太过轻浮伤人了。
那管事知道自己这话可能有些贬低了曲岩,又赶紧说道,"我们乐坊有我们的规矩,你这样是不符合规定的啊!打开门做生意,哪有避人耳目的道理,这戴着面纱,确实没有这个道理,再说,舞台和茶座隔着一些距离,你就是这样上台,也看不怎么清楚的。"
曲岩这下知道管事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捏紧了包袱,决绝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另外找个去处吧!麻烦您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那管事见他真的要走,心里一急,赶紧拦住,"诶诶诶,你等会。"他本就思考者凭这人的相貌怕是能引来不少的客人,也看个新鲜,只是见他这样要求,多是可惜,犹豫再三,又开口说道,"那你这琴技如何?"
曲岩松了松绷紧的心,自信的对着管事说,"您可以听上一试。"
那管事赶紧摆手,"去拿琴来。"说着把曲岩迎进里面去。
曲岩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古琴,轻轻拨了几声,然后双手覆了上去。管事听他弹完一曲,眼前一亮,当下满足了他的要求,还给了他一把好琴,"最近商船很多,你要是不累的话,今晚就登台吧!"
曲岩怎么好拒绝,既找到了容身之所,又有了银钱收入,当下酒同意了。
管事点了点头,又问道,"都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曲岩一愣,"墨流,我叫墨流。"
管事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先随丫鬟房间好好休息。"
华灯初上,曲岩换了服饰,不知是不是管事故意的,衣料很好,但是很薄,隐隐约约的把曲岩的身线勾勒得很是透彻,曲岩知道乐坊也都是这样的,现下的情形也由不得他拒绝,只是就是在红楼他也从未穿过如此露骨的衣服,他思来想去还是咬牙套在了身上。薄薄的两层,好像一吹风就要吹走似的。
给自己梳了发,拿起准备好的面纱,仔仔细细的别好。
乐坊的管事临时爆了个噱头,来的人很多。曲岩几乎是咬着牙上的台,随即掌声响起,惊艳声一片。
没有戏服,没有浓妆,又穿成这样,曲岩几乎是硬挺着腰坐在那里,听着不入耳的话,烦扰得厉害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尽心把自己的琴弹好。
一曲闭,他抱着琴看着座下一片的掌声,除去那些心里想法丑恶了,还有一群认真听琴的人,他看着他们眼里的赞赏,多少心里好受了一点,他感激的看着他们,只是一眼扫过在二楼处却看见了一个还算相熟的人。
高斯朝他温柔的笑了笑,曲岩有些躲闪,不敢再看他,他怕看见什么鄙夷不齿的眼神来。
管事有意捧着他,所以只是一曲,曲岩就不再上台了。他直接回了房间,有些脱力的坐在椅子上,拳头捏得很紧。
和蒋苇谷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肖想他可以随他身披盔甲上战杀敌,而不是站在那里卖笑卖声。可是天生的多情身子,扛不起刀枪,软弱无力,放在别处却又是一番不可言说的风情。
他本以为今日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哪知道管事又亲自过来了,"小曲,有一个老爷想请你去弹一曲。"
曲岩皱起了眉头,"可是,你不是说我不用再出去了吗?"
管事算是赔上最客气的话了,"我们乐坊就是个小乐坊,来往的都是些权贵,最不济也是大商户,哪里有我们说不的时候,墨流你委屈些,我说了,你可以不用揭面纱,陪上一会儿,里外都是人,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曲岩举棋不定,一旦开了头,怕是给一点钱,管事便不会记得之前的承诺,这样自己迟早会做不了主。
管事见他犹豫,爽快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锭,"这是哪个老爷赏的,要是让他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