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哭的婴儿,好一双澄澈的眼眸,竟轻易的博得了朕自己都不知晓的柔情,这难道就是天性吗?

“赤焰,朕的四皇子名讳是赫连赤焰,从此入住佟妃的寝宫金盏苑。”赫连拓铿锵有力的道,说罢将婴儿再度放回御影的手里,站起身来。

光明此刻相信他得到了祈祷的来生,因为他再度见到了黑暗,只是他变成了自己的父皇,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坚守着自己的诺言,今生他将带着他赐予自己的名字赫连赤焰与他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皇上,你不能这么做,他是妖孽,他会毁了我们乾金国的。”太后声嘶力竭的喊着,身后的巫神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对着赫连拓的身影再度叫道:“皇上如果真的要将他留下,那就必须让他入住皇陵,只有这样才能压住他的煞气。”

赫连拓停住脚步,语带揶揄,“母后让一个婴儿住进皇陵,也未免太不人道了,这有违母后每日吃斋念佛的善心吧。”

“五岁,等他到了五岁就送进皇陵,这是哀家最后的妥协了,如若皇上还不答应,哀家就从这宫楼上跳下去。”

赫连拓眉头微蹙,目光渐渐染深,眸种掠过一抹戾气,一闪而逝的戾气,“好吧,五岁。”

“恭喜皇上喜得皇子。”御影紧随在赫连拓的身后道。

群臣见事已至此,也纷纷高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赫连赤焰的小命总算是保了下来……

第二章 赤焰开口

窗外的风卷着片片雪花,白色的,洁白,洁白的,从暗灰的天空中飘落到碧草青青的地面上,零落而萧索。

初春时节,无论如何不该再漫天飞雪,然而自从赫连赤焰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总是白雪飘散着,天出异象,这也让宫中更多的人坚信他就是妖孽。

金盏苑的侧殿里有些偏暗,只有长窗里投进一缕长廊里的明灯余光,有些凄然,如此的春日里却寒意如水,透心彻骨。

殿中的鎏金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清香,本该是舒服宜人的,但赫连赤焰不喜欢,他不喜欢这里的一切,因为没有那个人的出现,这里的一切都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暖意的冰冷,直直的从身体的每个部位蔓延至他的心间。

赫连拓从未来看过他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即便只有两日,但在赫连赤焰的心中却有两个世纪那么漫长了。

夜色已经深重,御书房内的烛火已经燃得通亮,这两日来都是如此。

赫连拓端起紫砂的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口,垂着眼皮问到桌案前的左丞相,“爱卿认为这奏章上所讲的边境那里出现的敌军余孽,可否属实?还是只是一些流窜的百姓。”

“恕老臣斗胆,谢将军好大喜功,谎报些军情,再顺势去剿灭,然后到皇上这里自然就可以邀功。”他的声音沉稳,就如同一块磐石,恭敬而不谄媚。

“皇上,话虽如此但也不可就此轻敌,如果谢将军只是为了邀功也就罢了,倘若有谋反之意,又当如何是好。”右丞相跨前一步,表情凝重。

“皇上,臣到认为两位丞相多虑了,甚至有些小人之心,臣与谢将军相交多年,他并非是会谋逆之人,最多是为了邀功,何况也有可能情况属实,确有余孽祸乱。”辅佐大臣也跨前一步,发表言论。

“皇上,老臣不这么认为……”

“我说左丞相,你是不是和谢将军有私人过结,才如此的恶意重伤。”辅佐大臣打断左丞相的话。

“你与那谢将军素来有私交,我还怀疑你和他是同谋呢。”

“你这是什么话,越说越离谱了。”两位重臣渐渐争论了起来。

赫连拓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案上,眼角和润之色已然敛去,透出几分毫不掩饰的冷漠,脸色阴沉。

几位大臣立即沉默了下来,屏息垂头不敢再发一言。

突然,御书房的门外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个婢女,不顾几位大臣在场,慌乱的、跌跌撞撞的跪在了赫连拓的脚下,她面容恐慌,语带哽咽,浑身抖颤的如秋风下的叶子,“皇上,皇上,……四皇子他……他恐怕快不行了……他不吃不喝已经有两天了,自从他进入金盏苑就未曾进食,奴婢……”

赫连拓的心突突地跳动着,怒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担忧,让他呼吸不得,一脚重重的踢上前来禀报的宫女身上,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难掩焦虑,“狗奴才此刻才想到禀报,速传太医到金盏苑,皇儿若是有个什么不测,你们这些奴才都给朕等着陪葬。”

皇宫内的城楼高墙、亭台楼宇、飞檐压角、御阶御道,甚至是宫明灯都似乎瞬间蒙上了一层极为凝重的气氛。

赫连拓匆匆的步伐,心随着步伐的迅速而越发的不安,一股难言的感觉自全身蔓延开来。

金盏苑的两扇沉重的朱红色木门早已有宫人为赫连拓推开了,急步匆匆的踏进内殿里,床榻上透过窗外微弱的亮光下,金色的龙袍里包裹着的婴儿,不哭不闹,没有声息,如同死了般静默,带着决绝的凄然味道。

赫连拓失去了一贯的镇定,探出手去想要将他搂抱起来,又哆嗦着手指收了回来,他竟然害怕触碰,害怕触碰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凝眸望了过去,小小的人儿看起来有些憔悴,脸色惨白,眉眼低低的敛着,绝美的面容,却空洞的仿佛失去了魂魄。

“焰儿……”赫连拓轻唤,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面对现实的将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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