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本就是我们三郎的,他们去了县里,房子空着可惜,我二儿子就搬进去住了,哪知他们回来,二话不说,把屋里的东西全都扔出来了,那么一罐子豆油,一罐子荤油,全都掼在地上,去年新作的被褥,都弄成了破烂……我这女婿气不过,去跟他理论,又被他骂了一顿,还拿出刀子来唬人,我这女婿自然气不过……”

岳捕头都完全记下,然后又到马家,问了一遍口供,再到对门,问了赵家媳妇,三分口供做完,便和捕快押着姜瑜回城,到了县里,天色已经大黑,城门关闭,岳捕头拿出娄县令开的文书,叫开城门,把姜瑜投进了大牢里。

穆云翼在医馆把伤口重新包扎了,然后回家,高学红和计宝根两口子都吓了一跳,问明原委之后,俱都颇为气愤,他们的生计和孩子未来的前途都在穆云翼的身上,穆云翼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立刻就要打回原形了,更何况高家人这次做事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毒手,不过他们也只能骂几句罢了,明天还得继续干活。

到了晚上,茶楼打烊之后,四个伙计都带了糕点来看望穆云翼,又骂了一通高家人,穆云翼问了问茶楼里的生计,然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捕快来传,穆云翼跟着来到县衙,娄县令升堂审案。

堂威喊过,娄县令一拍惊堂木:“下跪何人?”

穆云翼道:“草民高以宁,叩见青天大老爷。”他平时可以自称穆云翼,现在打官司,就得叫户籍上的名字高以宁了。

娄县令道:“我看了你的状子,你状告白杨镇姜瑜擅闯民宅,当街行凶,要杀人害命,如今我已经着人把被告带来,你看看可是昨天砍伤你的人么?”

穆云翼看了看姜瑜,然后说道:“回禀大人,正是此人。”

娄县令道:“念你年幼,昨日又重伤失血,便免了跪吧,且站在一旁,看我断案,但有一条,你若是诬告,必定反坐,他该受的,全都要着落在你自己身上,你还要告么?”

穆云翼斩钉截铁地说:“大人,我要告!”

☆、第77章 断案

娄县令又是一拍惊堂木:“姜瑜,我问你,你昨日手持菜刀,冲进上清河村马铁柱家里,将高以宁砍伤,此事可属实?”

姜瑜道:“虽是属实的,不过这小|逼|崽子忤逆不孝,用刀子砍他祖母,砍他四叔,今年初一还用炮仗扔到祖母屋里头,炸了个碗破盆碎,如今在村里已经是人厌狗弃了……”

娄知县喝道:“他砍祖母,砍叔父,你尽管让他祖母、叔父来我这里告他,到时候我自然治他的罪!我只问你,你因何要用刀砍他!”

姜瑜道:“他把我二哥哥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

娄县令问道:“那房子本是高以纯的,高以直趁着高以纯不在家的时候,擅自搬进去住,他们把东西扔出来,虽然说有些不近情理,却也合乎法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么?”

姜瑜便开始又说起穆云翼的不好来,都是从高学信那里头听来的,连穆云翼学女人刺绣做荷包的事情都拿出来说,恼得娄县令火气,一拍惊堂木打断他的话:“根据三份口供,还有你们双方所讲,此案已经明了,姜瑜为了给未来的岳丈家出气,逞凶斗狠,用刀将人砍伤……着重大二十大板,监押一年,赔偿高以宁汤药银子十两……”

姜瑜一听就不干了,他也是读过书的,但有没读出什么名堂,要不然也不会连县试也不过了,偏偏家里富裕,时常跟同窗们来个诗会文会,书生意气,针砭时弊,指点江山,常言将来我若做一县父母、一省掌管到那时该如何如何,再加上年纪又轻,有一股冲劲,这会也真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站起来用手指着娄县令大骂:“昏官啊!昏官!你竟然偏心袒护这么一个忤逆不孝,十恶不赦的小崽……你凭什么让他站着让我跪着……”

他话没说完,早就被捕快过来捂住嘴巴,按在地上,实则朝廷有令,要优待老幼孤疾,穆云翼正好属于“幼”之列,让他站起来也属理所当然,然而娄县令也不跟他解释,直接用手拍桌子:“大胆刁民,竟然敢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他又拿出四根签子,这玩意一根就是十大板,原本只拿出两根,这回又拿出四根,一起扔到地上。

捕快过来把签子捡起来,把姜瑜拉下去开打,他砍伤穆云翼,就让这些捕快对他抱有怨气了,这回又咆哮公堂,骂娄县令是昏官,捕快们对他还哪里肯留情,褪下裤子,抡起水火棍甩开膀子打,刚开始几下姜瑜还装硬汉,豁出去了继续大骂不止,等超过七八下便开始惨嚎,比杀猪还惨,哭嚎震天。

穆云翼只听得头皮发麻,手脚发冷,听着那一声声木棍捶击皮肉的空空声,以及那一声声无与伦比的惨叫,心里头没有一点快意,反倒是打了个寒颤,心里头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是个万恶的旧社会,人命不值钱,没有个功名傍身,被人打死了也没地方说理去,不过也幸好他是良民,要是穿越成哪家的奴才,那可就更是掉到黄莲汤里了,告状也是无门了……

打到二十几下,姜瑜便开始声嘶力竭,逐渐昏晕过去,捕快们拿凉水把他叫醒,然后继续打,打到四十下的时候,再度晕过去,重新用凉水浇醒,捕快回来禀报:“犯人体力不支,再打下去,恐害了性命。”

娄县令道:“剩下二十大板权且记下,十日后再行补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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