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不识字啊,要不咱明天再写,你先把你四哥放出来。”

“明天写?行啊,那你儿子就在这房里一天吧,告诉你,他现在已经吓得尿了,一刻钟之内,你不把证据写完,我就让他把这些尿都喝了,待会他吓得拉出屎来,我就让他把他拉出来的屎也都吃回去,你们两口子能拖得起,我也不在乎!”

罗氏又气又急,抓着丈夫的袖子小声哭道:“怎么办啊,我那苦命的儿啊!要不你把窗户踹碎,冲进去把四郎救出来?”

高学证叹了口气,也把声音压到极低:“元宝那孩子牲性啊,四郎这么半天没出声,定是让他吓得连哭都不敢了,刚才那几声叫唤,我听着都不是音,这回要是冲进去,我看他真敢下手,算了,这证据就给他写了吧,反正咱们家也没得着一丁点好处,干脆就给他写了,让他和那两房打官司去!”

高学证让罗氏在门口继续哄着安抚穆云翼,然后跑去东厢房的北屋叫门,里边住着高学信一家,跟死绝了似的,静悄悄的一点回应也没有,高学证深知大哥一家的脾性,把门敲得乒乒乓乓,响声如雷:“二郎啊!二郎啊!二郎你给叔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二郎你快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啊!你有能耐嫖女人,还是四叔拉皮条,你有本事开门啊!”

说到后边几句,屋里终于有了动静:“四叔别敲了,这大半夜的,有啥着急事啊?”

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披着衣衫端着油灯开门出来,正是高家二郎高以直,特地装出一副睡眼惺谁,刚醒过来的样子:“四叔,你找我干啥啊,这房门让你敲得,门框都快掉下来了。”他打了个哈欠,“到底啥事啊?”

高学证笑着说:“没别的,二郎你学问好,给叔写个证据。”

院子里刚才闹得那般热闹,高以直对事情的经过心知肚明,一百个不愿意,无奈把柄被人家捏在手里,只得把笔墨纸砚拿过来,到高学证屋里,由高学证口述,他执笔,把当初元宝来到高家之后,关于他当时的穿戴,后来如何落地户籍之类全都写了下来。

高学证按了手印,然后拿着证据来到四房门前:“元宝啊,叔已经把证据写完了,你把门打开,我好给你啊。”

“打什么门!你把窗户纸捅破,递进来给小五,另外再把你们家油灯拿过来,看看你写得合不合我的心意,写的不好拿回去重写!”

高学证无奈,只好回房中取了油灯,把三房外屋的窗户纸捅个窟窿,一柄递进来。

穆云翼借着灯光看了一遍:“不行!还得把我在你们吃了几日饭,每天都吃的什么写下来!后来那些天为什么吃不到,是谁不让吃,也得写清楚,对了,后来是谁逼着我干活,我每天都干多少活,又有谁总骂我,谁打过我,连你儿子把我从台阶上退下来的事情也都写明白!”

高学证恨得牙根痒痒,也只得吐出一口气,只得又回去找高以直,反复三次,最终按照穆云翼提出的要求,洋洋洒洒写了整整十页蝇头小楷,每一页上都按了他和罗氏夫妻两个人的手印,穆云翼这才满意,把信纸拿过来,趁着高以良不注意掖进了桌子底下。

他把已经瘫软的高以良拖起来,连拉带拽弄到门口,然后让高以清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高学证就冲了进来,穆云翼把雪亮的刀子架在高以良的脖子上,冷冷地问:“你想干什么?”

罗氏也随后往里冲,刚骂出“挨千刀”的三个字,就看见这一幕,登时嘎咯一声,把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冰冷的月光之下,穆云翼揪着他们已经瘫软,抖似筛糠的儿子,一柄尺许长的短刀横在他儿子的脖子上,刀锋上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穆云翼满脸杀意,狠狠地盯着他们,高学证和罗氏毫不怀疑,只要他们敢再多废一句话,穆云翼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儿子脖子上的血管隔断,罗氏仿佛看到儿子脖子上喷出鲜血的场景,一声尖叫,跌坐在地。

高学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元宝,你看,我证据也给你写了,你快把你四哥放了吧。”

穆云翼冷哼一声:“我告诉你,小爷不可不是吃素的,惹火了我,咱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半夜睡觉把你们挨个屋的房门堵住,加上柴火烧你们个满门绝户!”

他说完松开手臂,一脚踹在高以良屁股上,高以良尖叫一声往前扑跌,高学证赶紧过去将儿子抱住,同时迈步往屋里抢进,飞脚去踹穆云翼手里的短刀。

高以纯和高以清吓得就要赶紧关上门,穆云翼不退反进,大吼一声,发疯了一般向高学证扑去,手里的刀子飞速地猛劈猛划,高学证大||腿上一痛,哎呦一声,伸手拍在穆云翼的脑袋上,把穆云翼打了个趔趄,穆云翼反手一刀,将他衣袖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手臂也破了皮肉,鲜血淋漓,穆云翼仍然不依不饶:“小爷我杀你全家!”

他再次挥舞匕首扑过来,被高学证一脚踹在胸膛上,顿时眼前一黑,几乎背过气去,不过仍然死命抱住他的大脚,拿着短刀飞快地往他腿上连捅,高学证伸手过来夺他手里的刀,又被他在手腕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脚底下猛踢裤|裆,又把刀往他肚子上扎。

高学证终于胆寒,连滚带爬往后逃走,穆云翼不依不饶,挥舞短刀追上来,高学证一手捂着胯||下,一手夹着儿子,飞快地逃进屋里,他媳妇罗氏见鬼了似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被穆云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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