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萝在自己房间,摆设了孙月娥的灵位。此时她跪在那里,一身孝服,脸上挂泪的样子,的确很有种楚楚可怜的样子。
周仪走了进来。
“是你?”周云萝很奇怪地起身。
她跟周仪并无交情,说实话,无缘无故二房多了个姨娘,父亲多了个女儿,怎么说周云萝都是不高兴的,连带着看周仪也是不舒服。
周仪说:“我是来看二姐姐的。”然后走过去,对着孙氏灵位,恭敬第拜了拜,“母亲,女儿来看你了。”
周云萝不屑冷笑,说得好像是亲身母亲一样。
周仪起身,拉着周云萝说道:“二姐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如此,才不会让仇人笑话我们。”
“仇人?”周云萝甩开周仪的手,对于这些庶女,周云萝连敷衍都懒得理,“妹妹说的是谁啊?难道妹妹知道是谁杀了我母亲吗?”
周仪在心里暗骂,这个该死的周云萝,真会装蒜,谁不知道周云萝一心认为,是大房害死了孙月娥,还反问她仇人是谁。
当然,周仪不会告诉她,杀孙月娥的正是自己。
“二姐姐想一想,母亲离世,最获益处的是谁?他们就是我们的仇人。”周仪说,“不过,这也是妹妹随口说说的,二姐姐若是觉得不是这样,妹妹愿意洗耳恭听。”
“哦?那妹妹觉得谁获益处最多呢?”周云萝试探周仪,有没有胆量说出这个人。
“妹妹斗胆,仇人应是大房。”周仪当真毫无顾虑地说了出去。
周云萝一怔,看来,周仪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先不去管她为何要站自己这边,二房如今势弱,多一个帮手,总比没有好。
“好妹妹,这话可不能让人听了去,免得……”周云萝一脸委屈,“好妹妹,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仪掏出帕子,擦了擦周云萝的眼睛,“好姐姐,妹妹以后和你一起为母亲报仇。如今姐姐不嫌弃,今晚来秋香院用膳,苗姨娘总是夸姐姐聪明能干,很想要见姐姐你呢。”
周云萝见周仪这么热情,心想,一个庶女又能折腾出什么来,无非就是想巴结她罢了,就说:“好,我一定过去,妹妹有心了。其实,母亲走后,姐姐在这里也是无事得很,若是妹妹有空,也要常来看姐姐才是。”
周仪热络地点头,“那是自然的。听说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妹妹也想跟姐姐学一学呢。”
周云萝最喜欢被人夸了,当下看周仪不觉就喜欢起来,“不过妹妹,这琴棋书画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俗话说要十年功,妹妹过去一定没有机会学,日后都由姐姐我教你好了。”
前世,周仪的粗略的琴棋书画,的确是周云萝教的。
周仪想不到今生也是如此,“那就先谢过二姐姐了。”
豫王府,夜。
无风的夜,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细听,也不见什么声音。
火红的灯笼静静的挂着,和楼阁上的烛火遥相呼应。
偶尔,漆黑的夜中,会有几点红色在移动,那是下人出门办事的手提灯笼。
林仲超独自坐在水榭亭子里,看着微波荡漾的湖面。
新近凿了一面湖,湖上放了几盏水灯,衬得湖面灯光闪烁,好像迷离的眼神。
阿明缓缓走了进来,亭子里只有一盏灯,微弱的灯光照在林仲超苍白的脸上。
“主人,我妹妹来信说,苗姝梅在吴国公府上还算安分守己,可是,她女儿周仪,总觉得很奇怪。”阿明说,“先是哄得老国公夫人离不开她,如今,还和周云萝交好,周云萝还去了秋香院,看了苗姨娘两次。”
林仲超抬起眼睛,那眼睛闪亮地如同璀璨的星子,“周云萝这么傲气的人,竟然会去一个姨娘庶女的院子,还去了两次,可见,周仪是有那么点手段的。”
阿明说:“周仪,完全不像一个七岁小姑娘。”
林仲超点点头,“原本,我让苗姝梅进入吴国公府,是为了扰乱二房,杀死孙月娥,打击周宾的其他孩子,如今,目的已经完成了一部分,而苗姝梅却没这个能力约束住她的女儿,那么,可以让她走了。”
阿明说:“只怕她现在是,不愿意走了。”
林仲超眼神变幽暗起来,“那可由不得她。她若是再留下来,周仪就会伤害到大房的人,她必须带着周仪离开。”
很快,苗姝梅就收到康泰阁副阁主的书信,要她马上带周仪离开吴国公府,不然就杀了她儿子。
苗姝梅既然已经进来了,当然就不想回去了,并且近来,周仪和府上诸多人关系都很好,苗姝梅被老国公夫人都请过去一起用膳了,二房嫡女周云萝还两次来看望她。
这十几年来,苗姝梅一直过得是见不得人的日子,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尊敬过了。
苗姝梅正打算找个时机,跟定国公府重归于好呢,甚至这空落的正室位置,她都想要争一争,又如何舍得半途而废?
可是,康泰阁说会杀了她儿子,苗姝梅还是担心的。
于是,苗姝梅偷偷来康泰阁找副阁主,想当面谈判。
康泰阁副阁主一直戴着面具,面具下的人,正是安王脉系的林暗夜。
林暗夜得了林仲超指示,给苗姝梅丢下一句话,“你如果不离开,那么你不但会失去你儿子,连你的女儿也将失去。”
苗姝梅害怕了,“我可以离开,可是我怕周仪不想离开。”
“周仪是你女儿。”
“她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