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虞错开脑袋,呼吸还有些不稳,好歹止住了哭,段明幽扳过他朝向墙壁的脸,打趣道,
“小少爷都要出生了,少爷还哭鼻子?”
沈无虞心里一酸,朝他吼道,
“你们都不要我了,还管我做什么!”
“少爷,没有人不要你。”
段明幽捧起他的脸,如儿时一般,将委屈得不行的沈无虞搂进怀里,轻声哄道,
“老爷差点出动护城卫队来找你,夫人天天醒来就问你,我也找你两日了,挽之为你,担心得睡不着觉,这么重要的少爷,谁敢不要你?”
“就是你!你说要我搬走,还不准我再见阿爹!”
没人问时,委屈也好,伤心也罢,都只能独自受着,并不觉得过分难熬,可一旦有人肯听,那委屈伤心就扩大无数倍,必须控诉出来才能好。
“我可有叫少爷以后都不准回来了?”
段明幽好笑地轻扯他的脸颊,又补充道,
“至于夫人,我也明确告知少爷了,你现在恢复了神裔的模样,在我想到办法掩盖之前,你的确不能再见他了。”
“阿爹他……病得很严重吗?”
沈无虞露出担忧的神色,他虽不常待在韩青树身边,但却十分喜欢他。或许是因为血缘羁绊,或许只是单纯喜欢待在他身边令人安心的感觉。
“很严重。”
段明幽不想再瞒他,开诚布公道,
“眼看着要入夏了,子宴便是在仲夏时节没了的,夏天是夫人最难熬的时候……少爷,你可以理解吗?”
又是韩子宴。
沈无虞其实很好奇,既然韩子宴是阿爹的儿子,阿爹是父亲的男妻,那为什么他会姓韩?而他又是怎么……死的?
可他知道,段明幽不会说的。
段明幽想说的,他不用问,段明幽不想说的,他也不必问。
从某种程度而言,小爹比自己任性多了。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那些沉重压抑的伤心委屈却一点点消失了。
沈无虞老实地点下头,
“我不会再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