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绛寻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对于顾出白的久而不醒皆束手无策,只开了些药,便告辞离去。
黎三行由于另有要事已向时绛及时青告别。
时青本是在赴京赶考的路上,听闻了芒山的成仙之药,才匆匆来的芒山。不过因为他顾出白昏迷不醒,他也顾不得延误考期,而是忙于照顾顾出白,只捎了封书信给等在镇里的桐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来了,时绛手里拿着热乎乎的肉包子走了进来,登时斗室内皆是肉香。
时青侧首看了眼时绛,把顾出白额头上的汗巾取下来,过了遍水,又轻柔地覆在顾出白额头上。
随后,时青端起脸盆,柔声说了句:“我去换盆水。”便推门出去了。
时绛把肉包子放在顾出白床头,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脸颊,触手的肌肤透出来的温度几乎要把他的手都烧伤了。
昏迷中的顾出白皱着眉,低低地呻/吟着。
时绛脱去顾出白的衣裳,仔细地将给他换了药,又缠好新的纱布,才坐在他床头,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
顾出白在病中,面色嫣红,本来山水画般的眉目染上了颜色直把外头的桃李都比了下去。
“生辰吉乐。”时绛凑在顾出白耳边低语道,“出白,我给你买了你子,你快些起来吃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顾出白自是不会有任何回应。
忽地,时绛听到一些动静,快步走到窗边,将窗子打了开来。
窗子一开,一只白毛狐狸利落地从外头跳了进来,落到地面上,变作一个白衣小童。
小童朝时绛行了个礼,用稚气的声音道:“君汝姐姐已经回到族中静待时公子。”
时绛颔首,回道:“我知晓了,请回复君汝,我明日便到。”
君汝善歧黄之术,时绛前日下山觉察到顾出白情况有异,便将顾出白交付给时青,自己御剑去狐族寻君汝,却没想扑了个空。
狐族离此处不算远,若御剑前去,不过眨眼的功夫,但眼下顾出白昏迷不醒,时绛只得向店家要了一驾马车并一些清水干粮。
待一切收拾妥当,时绛才去向时青作别,却没想时青却执意要同行,时绛只得带上时青。
时绛、时青和顾出白到时,已是夜半。
马车停在一颗杏树边上,时绛下了马车,在杏树枝丫上扣了两下。
片刻之后,君汝凭空落在三人面前,含笑道:“时公子寻我可是有要事?”
话音刚落,君汝手法极快地扣住了时绛的手腕,而后道:“时公子是要寻我看病么?”
时绛将手腕抽了出来,指了指马车道:“不是我要看病,你去瞧瞧出白。”
“原来如此。”君汝沉吟了一声,又看了时绛一眼,才去看顾出白。
君汝仔细查看了一番,蹙着眉朝时绛道:“时公子,你们先随我进去罢。”
时绛抱着顾出白,随君汝入内。
时青并不知晓君汝的本相,只知时绛是为了顾出白的病才来的此处,虽觉得此处有些诡异,却不言不语地跟在后头。
君汝带着三人来到诊室,指了指床榻道:“时公子,你将顾公子放下罢。”
时绛依言将顾出白放在床榻上。
君汝以手一一抚过顾出白的伤处,沉思了一阵,才道:“时公子,顾公子昏迷不醒应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且他的手筋有所损伤,需尽快接上。失血过多配些药养养就可,手筋接上也不困难。但他的伤口并不能以法术治愈,你可知晓缘由?”
时绛叹了口气道:“他少了一魂一魄,投胎前,他便魂魄不全了,且他余下的二魂六魄怨气太重。”
“那你可能寻到他的一魂一魄?”
时绛摇摇头:“我虽知晓他的一魂一魄在何处,但却取不出来。”
“既然如此……”君汝无奈地道,“他的恢复能力比凡人都要慢上许多,我就算开最好的药,他怕是也要三五天才能转醒。”
“那便劳烦你了,君汝姑娘。”
时绛有些累了,将顾出白交予君汝后,便推门而出。
天上的玉盘亮得很,洒在地面上,照得几乎恍如白日。
时青跟在时绛身后,致歉道:“都是我的不是,才连累了顾公子。”
时绛回首,朝时青露出一抹极其疲倦的微笑:“并不是你的过错,出白斗不过桃花妖是他修炼不够,他虽然常常偷懒,但天赋极高,然而由于他少了一魂一魄,就算他天赋再高,他修炼起来,都要比常人困难许多,归根结底,是我的过错,你莫要责怪自己。”
说完,时绛背过身去,费劲地将咳嗽压下喉咙,而后难受地用手揪住了自己心口的衣裳。
时青盯着时绛的背影看了一阵,直看到那背影消失在转角才作罢。
他已然发觉时绛身体不适,但时绛不说,他也就不点破,毕竟时绛是修仙人,应无大碍。
他抬头瞧见前头有个亭子,便缓步走了过去。
亭子中间有张石桌,石桌上放置着一张琴,琴是乌木所指,古朴而雅致,应是有些年岁了。
随意动主人家的琴并不合适,但这时,时青却像是着了魔一般,坐在古琴前,拨动琴弦,清澈灵动的曲子便从他的十指流泻开去。
一曲未毕,不远处却有人拍起手来。
时青抬眼看去,那人一身玄衣,眉目俊秀,在月色下颇有风华,就这一眼,他便乱了心弦,心一乱,曲子自是弹不下去了,只得作罢。
他闭了闭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