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礼吃了两片馒头,就放下了筷子。轻叹一声,说道,“子君,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今晚我会好好想想。无论怎样我们一家都要好好的,我会照顾好你们……”

林子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我知道,我相信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成,你去哪儿,我和孩子都跟着……好了,好了。咱俩都别在这儿酸了。你去床上歇一会儿,眼睛又红又肿的。天儿也不早了,我去厨房准备晚饭,晚饭大家是在一起吃不成了,索性做好了在各自屋里吃。爹娘和大哥,我都会照管好的。你去睡会儿吧。儿子,跟阿爸走。”说完收拾碗筷,要出去。

于文礼看着两人出去了,默默坐了一会儿,走到床边和衣躺下。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灶间林子君正在准备全家人的晚饭;于家德在屋里翻出一个老旧的匣子,摸了摸上面的锁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打开;王氏在堂屋翻开众人没带走的礼物,心里又是眼馋又是可惜,这么些好东西不能都留下;小王氏、于文廉夫妻俩在屋里不知争论什么;于文柔跑到五哥的房里,两兄妹也要说些什么;于文敏手里端着一杯茶,坐在打开的窗前,手里的茶已经凉了也没发现……

日落月升,一个晚上很快就会过去,黎明也将到来……

第10章 祭拜

于家这天的早饭吃的异常安静,连小孩子都被大人之间僵硬的气氛感染了,安安分分的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

早饭一吃完,众人各自散去,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于家德喊住了自己的大儿子,于文敏似乎觉得在意料之中,并不觉得奇怪。

于家德看着这个已经做了阿爸的大儿子,好像陌生起来。他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秦家就那么好?值得要我们好好地一家人分开,值得一定要你弟弟改姓,离了于家?”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是想完成阿爸交代给我的话而已。文礼年纪小记事晚,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可我记得。阿爸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最后几年病的厉害,从不见您心疼他一下,连句安慰的话也不肯说。阿爸临终的时候,求你给秦家留个后,哪怕文礼的儿子也行,可您连骗骗他,让他去的安心一点都不愿意。

阿爸没了,我跪下求您等文礼稍大一些再娶新人,哪怕只是为阿爸守上一年呢?可您呢?不过刚过百日您就娶了新人,在您心里阿爸算什么?我和文礼算什么?

你娶了新人进门,有了弟弟妹妹。你对着弟弟妹妹,又是哄又是逗,带着他们逛庙会、看杂耍、听鼓戏,把他们扛在肩上,四处耍,到处玩。文礼就在一边儿眼巴巴的看着,一张小脸上要哭不哭的,您不心疼我心疼。就因为我和文礼是阿爸生的,我是个哥儿,你就不喜欢我们?就因为文礼比他们大,就该事事让着他们,遇事就得退一步。凭什么?

老四没了以后,她(王氏)就对文礼越来越不好,你连说都不说一句,就那么看着。老四的死跟文礼半分关系都没有,谁都清楚,就因为你心疼老四、心疼她,就该文礼受这份委屈,你凭的是什么?不就是凭文礼是你的儿子吗?所以千错万错都是他,他活该就得受着。既然这样索性文礼不在了,你不是更舒心,眼前更清净。

你问我秦家有什么好?好,我告诉您。不提秦家的地位名望,权势财富。就单单说舅舅对付出的感情,一定比你多。秦家只剩下小舅一个人了,小舅连个子嗣都没有,除了我和文礼就没有其他小辈了。他能给文礼最好的,给他想要的疼爱,给他想要的支持,给他信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些你能吗?你有放在心尖儿上的妻子,有捧在手心里的三个儿女,我和文礼都排在他们后面。就算以前没有他们的时候,也不见得您对我和文礼有多好。

以前您不看重文礼,只要文礼自己好好儿的就行。这次您却拿着文礼对您的孝心当算计,把他的功名前程当儿戏,让他十年的苦读落了空。您别说还有下次,三年一府试,他已经错过两次了。举人上头还有进士,他后头的事情多着呢,干嘛要在这上头耗三年。您这么做,我怎么敢把文礼放在你跟前,谁知还会不会有下次。

这些话我从没跟您说过,今天说出来也好。至于文礼,你不用担心。从小我也没在文礼面前说过您一句不是,他一直把您当父亲一样尊敬,不比别的孩子少一分,以后大概也不会。”于文敏说完这些话,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于文敏长吁了一口气,又道,“爹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说完也不等于家德回过神来,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正堂上的父亲,他已经老了,都有白头发了。自己越长大,他就会越苍老,脸上爬满皱纹,鬓角落满白霜。

于文敏忽然觉得有些心酸,有些悲凉,看着远处变幻的云气。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阿爸活着的时候,你跟他怄了一辈子气,谁也不肯低头。可现在阿爸都不在了啊,他已经走了很久了!久到我都快记不清他的模样了。您再对着我们赌气,还有什么用呢?他早就看不到了啊……”

于文敏说完不再回头,挺直了腰背,走了出去。

于家德愣了愣神,看着儿子渐渐消失的背影,忽然记起当年的秦靖华。那个人也是总这么挺直脊背,仿佛什么境遇也不能让他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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