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贤犹如疯魔般扯着苏长河的衣摆,当他与苏长河那淡淡俯视着他的眼神四目相交时。
须臾之间,他如醍醐灌顶般就明白了过来。
“哈哈哈……”
他突然仰头,失声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好像想通了什么一般将苏长河的衣摆一把松开,径直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抬手,食指直指苏长河,声音里透着一丝悲怆,“你,是你苏长河,是你指使……”
啪……
话未说完,苏长河身边的士卫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打得张孝贤转了好几个圈直接磕在了林项东的脚边。
那打他的士卫指着张孝贤一声暴呵,“大胆,竟敢对苏将军不敬!”
看到这里,闻如玉就想笑了,当他们满堂的人都是傻子吗,刚才张孝贤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他苏长河指使他干了什么坏事,所以他们才不敢让他把话说完的。
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清悠的瞳孔一转,一瞬之间闻如玉就联想到了很多。
刚才听苏长河话里的意思,好像他此次前来是接手粮仓里的军粮来的,难道边关发生战事了?
假如这粮仓是他苏长河自己所为,然后上报朝廷,再另拨一批军粮给他,那边关的粮食岂不是就有了富余,他到底想干什么?收兵买马,还是起兵造反?
要知道,历代皇帝叭恐边关手握大权的将军起兵造反,这米粮都是控制在一定范围以内的,可以说是只能少给,不能多给。
世上从来都不会有皇帝多给边关将士们粮食,他们想得很简单,把人喂饱了,万一又调转枪头来夺自己的江山,那他这个皇帝就成了世上最愚蠢的皇帝。
帝王家,从来都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主。
想通这些,闻如玉再一看张孝贤,被一巴掌扇得吐出了两颗血淋淋的牙齿,半边脸颊讯速肿了起来,此时的他,痛得龇牙咧嘴的同时,面上更显阴狠。
别人想他死,可以,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强忍着脸上的剧痛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因为掉了两颗牙,再说话就有点漏风。
他阴恻恻的嘿嘿笑着,“嘿嘿嘿……好,很好,军粮被盗是我的错,我认了,但诬陷闻姑娘盗粮一事,可是你……”
话未说完,事情重现,张孝贤只觉得眼前一花,眼见着一个巴掌又要呼到他的脸上。
张孝贤已经阴笑着闭上眼睛认命,谁知等了许久,那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耳边传来林项东斯文的淡笑声。
“这位兄台,你的掌风刮得林某很不舒服,要打人的话,麻烦你躲开一点!”
林项东的身手是什么段位,那可是江湖排名第三的高手,虽大病初愈,内力受损,但也不是一个小小护卫队长能够比拟的。
张孝贤睁眼一看,是林项东一手轻轻抓着那士兵的手腕,眼里精光一闪,飞快的说了一句,“是苏长河指使的,就是他!”
趁着没人动得了他的功夫,伸出的食指再次指向苏长河。
张孝贤的眼里带着一丝痛快的笑意,闻姑娘是太子殿下看重的人,害她就等于害自己,更合况,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自知自己势小,被苏长河盯上再没活命的机会,他张孝贤这辈子也算是享尽了齐人之福,父母早已双亡,膝下只有一女,自己死了也就死了。
好在他总算是把要说的话给说完了出来。
狠毒的盯着眸色冷冷的苏长河,他死,也要让他不好过。
果真,他的话音一落。
闻如玉眼睑一掀,仰头看向苏长河,眸色里有淡淡的打量与询问之意。
苏长河何许人也,能在十万军中奋通杀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将军,又岂能因一个六品小官的胡言乱语而乱了方寸。
别说乱了方寸,他的脸上,就连一丝一毫的异常表情也无。
也不知道是对谁,他再次轻蔑一笑,冷冷的问,“张大人说的什么话?本将军不明白!”无凭无据,他当然不明白,也不可能明白得过来。
一直立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闻十三,此时此刻却是将目光聚集到了苏长河的脸上。
眼里晦暗不明的光芒一闪而过,他叫过闻十,伏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后,闻十就到了小八面前,两人又是一阵耳语,小八就嘻嘻笑了起来。
她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般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小瓷瓶走上了公堂。
将红色小瓷瓶微微一举,纯真的笑道:“我这里有一瓶能让人开口说话的药,是要交给哪位大人呢!”
闻如玉一看小八开启了微笑模式,就知道这家伙又要使坏了!
偷偷笑了笑,向小八微微点头,她又垂下了眸子,坐等着看好戏。
小八的出现,是苏长河没想到的,猛的见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拿着一瓶药说能让人开口说话,他脸上神情倒是真的愣了一愣。
想让人开口说话,除了刚才闻如玉早已断定被吓破胆的那两个活死人外,就再无他人了。
眸子里危险光芒一闪而过,众目睽睽,他只能应下。
向小八伸出一只素净但全是老茧的手,苏长河冰冷的声音道,“呈过来!”
“哎,来啦!”小八甜甜一笑,蹦蹦跳跳的到了苏长河身前,乖乖瓷娃娃般将红色小瓷瓶双手呈上前去。
她颇有些肉痛的嘟了嘟嘴,“给你,可要小心哦,这药可是来之不易呢!”
苏长河对她淡淡一瞥,接过药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