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其实是讲究一个缘份的,得先很合眼缘,然后才合脾气,这两样合上了便是俩人的缘份。
听着那蕴含力量的温婉声音,杜嘉仪觉得自己跟这名已经在车厢上面趴了快三个小时的女兵属于没缘那类的。
还没有见面,仅听她的声音,哪怕再温婉动人,她也没有办法喜欢,甚至还隐隐有一丝讨厌感觉。
很奇怪,她一向是一个喜欢先看看是否合自己眼缘,再来决定是否能不能成为朋友的,可这个女兵,不曾相见便已生心不喜。
可能,是之前她爬过来便不把自己所言当回事,还需要再次确认的原故吧,总之,哪怕救了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喜欢。
“最后一名被困人员了!叶简,拉紧绳索!”负责一直盯紧的5此时紧张到眼里除了叶简的身影之外,再也容不了他人。
距离三个小时只有十一分钟了,女兵叶简一个人趴在那摇摇晃晃,时不时猛地往下颤沉的车厢已经整整二小时四十九分钟!
车厢悬空深渊,寒冬里吹到骨头都冻得疼的风一直呼呼吹起,他站在路边都已经吹到手脚僵硬,而趴在车厢,正好被寒风迎面吹着的叶简必定已冻到手、脚、耳乃至鼻尖都已生冻疮。
他们雪域大队进入高原冬训最常见的就是站在风口,迎着寒风吹二个小时,结束后心里想抬脚活动,可四肢压根不听大脑支配,就像被使了定身术般一步都迈不动。
脚踩实地站两个小时都尚且如此,身为女兵的叶简迎着风口吹了快三个小时,能坚持到现在,他除了佩服更有敬意。
为女兵的坚持而有所敬意!
叶简能听到5的说话,她稍稍抬手打了个一切都好的“”手势,再一次拉紧绳索,先慢慢的将完全不能用力,更不能攀住车厢边缘的杜嘉仪拉上,她需要拉着她最少双臂可以放到车厢上面才可以。
杜嘉仪的心理素质不错,两足悬空的状况之下还能同叶简聊天。
双手抓紧绳索,全身放松的她微微仰首,看着至今还没有喊一声“累”的女兵,吹到脸颊通红通红的她同叶简道:“今晚当真辛苦你了,我们几个都是你一个人拉上去,前前后后都三个小时,你的手臂疼吗?”
很寻常的聊天,像是为了放松而随意捡的话题。
而防备意识极强的叶简已经对她有所防范,故而,只朝她微微一笑,对她所言只听而不答。
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叶简,同这样的人相处绝对需要保持沉默,只要不是非答不可的问题,最好微笑以待,用沉默告诉她自己并不想深谈。
只等到叶简微笑回答的杜嘉仪再度眯了眯双眸,已经拉到肩膀与车厢平行的她借低头掩饰自己眸里的不悦,刚一低头,原本身体还算放松的她神情骤然一紧,脸上有惊恐之色的她又迅速仰首,不敢再低头。
全身悬空的她双足下面,便是万丈深渊,哪怕只看一眼全身细胞都吓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