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泰离开李槐家,直接去了总理府,命人通知丰州大法司、议事院、总理府各司主要官员召开紧急会议,官员们陆陆续续到了,很多人还是从田间地头跑回来,韩霖进门就叫苦——明国的官作威作福,丰州的官却在玩命,农牧司的杨大志、库使司的赵胜也累倒了。
鄂尔泰没有多说话,先把周愕、王昉叫到偏房臭骂了一顿——全丰州都在抗旱,议事官们也不好意思闲着,白天下地凑热闹,晚上开会吵架,闹得最厉害的就是这两人,别人累的要死,他们却越来越亢奋,还带头打了几次群架。
“都是他们公民党捣乱,自己拿不出主张,还不许别人说话,说不过就打架起哄。”自由党大选获胜后,周愕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白显志要他兑现承诺军费翻翻,韩霖要他加税兴修水利,王昉更是强索党务经费,不给钱就拆台,周愕看见王昉就恼火。
“是你们自由党假公济私、为富不仁,明明现在缺钱,你们却千方百计给商人减税,公民党坚决不答应。”王昉毫不示弱答道。
周愕又发火了,挥着拳头吼道:“收税要‘使人不怒’,拔最多的鹅毛听最少的鹅叫,你懂不懂!”
两人又吵起来,鄂尔泰拍案怒斥:“议事院理当群策群力帮助丰州渡过难关,岂是打闹的地方,王昉,给你们打狗棒是为了防止苛政,不是让你们乱打一气,周愕,丰州实行制衡之策,你们把公民党赶走,议事院就不用办了,我警告你们,丰州这条船沉了,谁也跑不掉!”
官员们已经知道李槐辞职,谁来接任总理政务成了商议的焦点,最合适的两个人——襄理政务李建极、宣教司知事云荣却推来推去,李建极说要回老家曲沃探望生病的老母,云荣说自己不通理财之术不能胜任,总理府掌书记杜宏泰、庶政司知事马士英也闹着要辞职,大堂里乱哄哄一片。
“都住嘴,丰州还没到崩溃的时候,想走的人尽管走!”鄂尔泰回到原位坐了一会儿,越听越恼怒,拍案制止争吵,然后对周愕挥手道,“南桂,你当着大家的面讲讲如何拔鹅毛。”
周愕得意地站起身,胸有成竹地吹起来,“丰州苦寒之地,靠种地、放牧养活不了多少人,但矿藏丰富、交通便利,发展工商才是大方向,愚以为应改革税制,总理府与地方分享税源,鼓励各地大兴工商增强财力,同时改税率、扩税源,以招揽四方客商;其次应改革卫所,将卫所与土地分离、公民与移民分离,凡移居丰州者,准其自择其业并就地编入卫所,但不戍边不授田、无功于丰州者不授公民权;再次应奖励工商,凡有功于工商者视同军功……”
“好消息,王登道急报,哈密发现野生棉花!”沈守廉、孙庭耀闯进来大喊道,打断了周愕的高谈阔论。
众人惊喜地站起来,齐声高呼“棉花、棉花”,鄂尔泰也激动得满脸通红,小声吩咐周愕理出章程直接上报大统领,然后也加入欢呼的人当中。
这一夜,归化陷入狂欢,铁器、粮食、棉花是丰州人最稀缺的生存资源,铁器、粮食已逐步解决,如今棉花也有望自种自给,生存的压力将大为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