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头最后指着孟克说道:“这小子连老大的兄弟都敢杀,大家可得小心着点。”
孟克被老虎头戳了痛处,终于忍无可忍,对着老虎头挥着拳头就大骂:“这能怪我么,边外草原闹饥荒,铁鹰就把自己的亲眷族人都往我们那里塞,这伙人干不了我们的活,却整天像防贼一样盯着我们干活,老子辛辛苦苦出去做买卖,得到的钱财都让他们拿走了,这马贼还干个屁啊!要不是他们欺人太甚,我能下黑手吗?虎大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在山海关的时候,你和你那个叫猛如虎的兄弟就想杀了老子,幸亏我躲到宁远去了,现在老子不怕了,你去告诉铁鹰,让他自己来找我,我等着他。”
草上飞看俩人要打起来了,赶忙说:“一阵风,你坐下,我告诉你,现在不用担惊害怕啦,那个铁鹰前不久和山东来的响马孙二娘为争蓟镇边外的地盘打了一仗,铁鹰被孙二娘杀了,铁鹰的亲眷族人也各自逃命去了,没人会找你寻仇了,你要是想重操旧业,可以跟着我干,我绝不会亏待你,其实铁鹰不是个东西,我也早想杀他了。”
孟克一听铁鹰死了,乐得哈哈大笑:“活该,这就是报应,铁鹰坏事做绝杀人无数,早该死了。不过,草上飞,我的大把头人不错,跟着他活着踏实,我才不跟你去库库和屯。”说完,孟克就挤在李榆身边坐下,说到库库和屯,李榆来了兴趣,这个乌木萨特喇嘛提过的地方一直留在他的脑子里,他忍不住问起草上飞。
草上飞祖上是北直隶人,明国嘉靖年间逃到蒙古土默特万户占据的库库和屯一带垦荒种地,他这一代已经算是土生土长的库库和屯人了,讲起自己的家乡眉飞色舞。
库库和屯位于有山有水、土地肥沃的丰州滩,号称“三山一水六分田”,北有大青山,南有蛮汉山,东据官山,西临黄河,进可攻退可守,丰州滩上有昆都仑河、黑河、饮马河等河流,以及威宁海子、下水海子等湖泊、盐池,还有地下埋着的煤、铁,即可种田、开矿又可放牧牛羊,明国开国之初曾在这里设立兴和卫、东胜卫,但明国皇帝没眼光都弃守了,嘉靖年间蒙古阿勒坦汗带着土默特万户来到这里,从此就定居下来,不但养马牧羊,而且招揽关内汉民开荒种粮,丰州滩也因此兴旺起来,阿勒坦汗强盛之时,养民三十万,控弦之士十余万,后来又与明国和好互市,还在黑河北岸兴建库库和屯城,明国皇帝赐名归化。
李榆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打断草上飞,问他那里打仗吗?老百姓的日子好过吗?
草上飞回答,关外还是不能和关内比,由于气候寒冷庄稼只能种一季,老百姓还是很穷的,但阿拉坦汗和他的继任者税赋、徭役很轻,汉民甚至没有徭役,所以大家还是能活得下去,中间也打过些仗,但与辽东比起来简直就是拿着刀矛游街,而且打的时间很短,百姓受的罪并不大。
满达海也听得入神,自言自语说如果在辽东混不下去,也跑到丰州滩算了。草上飞诧异地问,你翻山虎不是与金国不共戴天要一直打下去吗?怎么也说起丧气话。
满达海苦笑着说道:“我也想打下去啊,可打不动了,**哈赤那个狗贼越来越强大,诸申都愿意投奔他,与我们往来的叶赫官员也不理我们了。这世道不公啊,**哈赤干了那么多坏事,却越活越好,而我们只想重建我们的部族,却越来越绝望。”
草上飞拍着胸脯保证:“满达海大叔,你坚持不下去就到丰州滩找我赵吉,丰州滩大得很,有我们的活路。”
满达海点点头,转脸对李榆说道:“爱新觉罗家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比狼还狠、比蛇还毒,在他们眼里除了自己家的人,别人都是他们家的奴才,**哈赤起家时的五大臣有谁活到现在——金国占了明国的辽阳、沈阳后,**哈赤就不停地打压他们,连那个最忠心的扈尔汉也被赶回家郁闷而死,额亦都为避祸甚至把自己那个得罪了贝勒们的儿子用被子捂死,贝勒们长大了他们都该死了,现在金国的朝堂上除了他的贝勒们谁还敢说话。以后也许就是贝勒们自相残杀了,**哈赤自己就杀了他的亲弟弟舒尔哈齐、长子褚英、堂兄阿敦,莽古尔泰气死了他亲额娘,代善亲手杀了自己的福晋。看着吧,爱新觉罗家会有报应的。”
满达海愤恨地喝了一大口酒,接着对李榆讲:“你给他们家做事,一定要留个心眼,他们是群吃人的野兽,只要为了他们家的权势,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你一旦觉得不对就赶紧跑,到老叔这里也可以,到你赵大哥的丰州滩也可以,就是不能等着吃亏,你一定要答应我。”
看到李榆点头保证,满达海才稍稍放下心来。
饭吃完了,各自要上路了,李榆按照蒙古人的习惯与草上飞赵吉、翻山虎满达海,还有丘显、海山、博尔术等人拥抱告别,老虎头虎大威也只能把商队送到这里了,他们都是从明军中偷跑出来挣钱的,必须马上赶回明军,虎大威把商队交给李榆时,突然悄悄说李榆长得像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