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
隔日,慕非寒来找凌玄渊。
其时,凌玄渊正在凌玄书房里与他商议火烽的事,听到敲门慑萧或贝瑾瑜,没想到进来的却是慕非寒。
不等凌玄渊站起,慕非寒已在窗边的椅子上落座,道:“我来是想说,明日我便要动身去饮血教,我走之后归雪门不便留客,你们也请离开吧。”
“你要去饮血教?”凌玄书微讶。
慕非寒道:“天蚕雪衣我一定要讨回,既然我寻他不着,那便去饮血教守株待兔。”
“听闻饮血教地处险峰,易守难攻,要想一路深入到教主所在的火云顶更是难上加难。”凌玄渊问道,“你若要带你门中弟子前去,是打算牺牲多少人的性命?”
慕非寒握了握拳。
他原是想带着任远和一小队弟子同去,可若真如凌玄渊所言,那么这些人去了也是白白赔上性命;而且童子稽性子散漫,将归雪门完全交给他也不是一件可以让人放心的事,倒不如让任远也留下来帮他的忙了。想到这里,慕非寒打定主意,“我一个人去。”
“我们几兄弟曾被饮血教暗算,我大哥更是中了他们的毒针,若不是蒙邵原主相救,只怕这会儿早已没了性命。”凌玄书在右手小臂上轻拍了两下,“我们是一定要找火烽算账的,我的伤再需两三日便可无碍,不如到时一起上路?”
慕非寒稍作沉默便否定了这个提议,“我习惯一个人。”
凌玄渊道:“慕门主内力深厚剑艺高超,这一点自是毋庸置疑,可火烽如今有天蚕雪衣护体,要伤他又岂是易事?”
“且此人轻功之高世所罕见,慕门主擒住他的把握有几分?”凌玄书笑了笑,“机会可能只有一次,若错过了反让他防备更胜,再要取回这件宝衣的希望恐怕会更加渺茫了吧。”
慕非寒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松了口,“那好,不过到时遇上火烽,我会以我的利益为重,若碍了你们的事,须怪不得我。”
“这是自然。”凌玄书道。
慕非寒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你们为何非要我与你们同行,对你们来说这似乎并无好处吧?”
“怎么会,”凌玄书道,“慕门主是不可多得的战力,若得你相帮,必然事半功倍。”
慕非寒半信半疑,却也没再多问,开门走了出去。
待得听闻慕非寒的脚步声远去,凌玄渊才道:“出来吧。”
凌玄夜从衣柜里头钻出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和头发,“憋死我了,我在里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他发现。”
“你求我们办的事已经办妥了,”凌玄书笑道,“接下去成与不成,可就要看你自己有多大本事了。”
凌玄渊仍是那么认真,“既然选定了人,就把心收一收,不要再到处拈花惹草,到头来小心自食苦果。”
“放心,我真地有分寸的。”凌玄夜动了动微麻的双腿和手臂,“你们……不反对吧?”
凌玄书道:“他性子虽然过分孤傲了些,但品行上并无不端,凌家连二嫂那样的土匪头子都能接受了,为何接受不了慕门主?”
凌玄渊:“……”
凌玄书指了指桌上的水,“说起来你是如何得知慕门主要来,匆忙抢先一步赶过来要我们帮忙的?”
“我听子稽和任远提起的。”凌玄夜立即倒了水送上。
凌玄渊道:“你倒是与他们二人相处得不错。”
凌玄夜得意道:“这是迈向成功的重要一步。”
“现在还有一件事正好可以由你去做,”凌玄书喝了两口水,“他便不会怀疑你接近他的动机。”
凌玄夜虚心求教,“什么?”
凌玄书将杯子塞进他手里,“既然已经是盟友了,你去请他将另外半个院子里□□刘掌门等人的那些弟子撤了吧,相信这一次他会答应。”
凌玄夜对他竖了竖拇指,干劲十足地去了。
次日晚膳再见的时候,凌玄夜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众人这两日都聚在凌玄书的房里用膳,凌玄霜看到凌玄夜这副样子,免不了便要嘲弄他几句。
“怎么,不是说你凌四少无往不利么?”凌玄霜幸灾乐祸,“居然还有连你都搞不定的人物?”
凌玄夜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连你都没搞定,更不要说他了。”
凌玄霜仰头,“我怎么?”
“难搞。”凌玄夜道。
邵煜新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凌玄霜乖巧给他夹菜,“你不要听那个死小子胡说,我真地非常好搞。”
邵煜新重复道:“原来如此!”语调却比适才重了。
凌玄霜:“……”
凌玄书问凌玄夜道:“看着刘掌门他们的那些人不是已经撤了么,事情这么顺利,你看上去怎么这么不开心?”
“就是因为太顺利了,”凌玄夜翻来覆去搅着碗中的菜,“我向他提起时,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然后就将我赶出了门。”
凌玄褀哈哈笑起来,“四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对待吧?”
凌玄夜无精打采道:“果然江南才是适合我生活的地方。”
凌玄渊看过来,眼中带着几分警告。
“……”凌玄夜咕哝,“我说着玩的。”
“我听你二哥说了你们接下去的打算,”贝瑾瑜道,“这件事想必不会太容易收场,所以你的机会还有很多,不要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