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低声地说:「好吧,你好好休息,有麽事可以按铃。」然後拿起托盘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在她关门的一刹那间,路华斯便收起了脸上的微笑,闷闷不乐地缩回被子内,数着手指。

不离开杜南,他又害怕对方跟他摊牌时,他会受不了。现在离开了,又觉得心中空洞洞的,如柳絮飘伶在半空之中,完全无处容身。

路华斯无聊地在被内板着手指头,五只手指长短不一,他把手指绞成了一切他可以想像得出做出来的形状,饺子﹑狗﹑蝴蝶……慢慢地耍着手玩,也开始意识迷糊起来。

没有抗拒睡魔的来临,头一歪,他又再次沉睡

着。梦中不知道有谁,他的嘴角带着丝丝甜蜜的笑容。

直到夕阳西下,他才被晒进来的阳光嘤然转醒。

路华斯呆呆地坐了起来,眨着眼睛思绪依然有点迷糊,身上软软的,但睡前喝了点水,以致现在有点需要去洗手间解决一下。

吸着拖鞋,他也不期望公共病房内有洗手间了,只能拖着发软的身体和某部分难以启齿的涨痛,一步一步扶着墙边走。

「哎,5o2号房的病人,你说,他是不是那…个啊?」路华斯走到一半,便听到转角位隐隐地传来一把略为老气的声音。

5o2?他脚步一顿,有点不好的预感──刚才他随意看了一眼,他的房号正是5o2,而且全病房只有他一个。

有关於自己的事,路华斯小心翼翼地扶着墙贴近着墙上偷听。

「5o2?那个白净的男人啊。不是玛莉你负责的吗?」另一把女声加入,路华斯走到墙角,把自己隐藏起来。

「哎,是…是的。」玛莉又结结巴巴的说着,路华斯听得出那是刚才那个小护士,他甚至可以想像到她脸红着的可爱样子,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

「你不会暗恋那个男人吧?」那略为老气的声音有点鄙视地说。

「是又怎麽…他这麽好看……还是黑发黑眼的,好像恶魔一样啊。」玛莉带着梦幻的声音。

「你怎麽老是这样啊。」另一把年轻一点的女声受不了地说:「每次交男友都喜欢黑发黑眼,恶魔甚麽都是扯谈的好不好。现在看到5o2又是这种类型,你又春心动了啊,是不是?」

「莲娜你别乱说话,我那有春心动。」玛莉恼羞成怒,不依地拍打了她一下。

在两人娇笑着互相耍弄的时候,那略为年长的女人才悠悠地说:「玛莉,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护士长,为甚麽?」玛莉急急地追问,停止了跟莲娜的玩闹。

「他啊,我看着像是人家的那个。」护士长撇撇嘴,有点不屑地说。

「哪个?」玛莉迷糊地看着护士长。

「玻璃啊!兔子爷啊!」护士长恨铁不成钢地强调。听到这处路华斯的心有点紧缩,虽然知道在世界上同///性///恋依然是惹人垢病的,可是这样偷听回来,总是让他心情有点难受。

「甚麽

?!」莲娜倒抽了一口气,然後偷偷摸摸地低声说:「那他是不是也有…嗯…性///病?」

「不会的!」玛莉白着脸,有点难以接受。

「甚麽不会啊!好心告诉你们吧,5o2那个病人啊,送来时华纳医生帮他做的全身检查,啧啧,玩得有够激烈的,我看着,他像人家的小宠。」护士长八卦着说。

「不会的…不会的……」玛莉还是白着脸喃喃着,可是从脸上的厌恶表情,可以见到她已经相信了。

「想不到他相貌……」莲娜打算说下去,可是眼睛的余光看到路华斯黑着脸,绷紧着身体面无表情地走过,便住了嘴。

碎嘴的女人。路华斯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他不知道医院居然可以不经他同意便为他作全身的检查,他绝对要投诉这间医院!

路华斯不知道因为那时情况凶险,医院也是怕他出甚麽事才送去急症室内进行急救,只是没想到会被护士长随口说出去,毕竟是不同部门的啊。

玛莉苍白着脸看着路华斯经过,暗骂了一声:「变态。」

路华斯的耳朵可好了,当下立即阴着脸,挑起了单凤眼瞪了过去:「你说甚麽?」

玛莉看着路华斯冰冷的脸孔,当下便噤若寒蝉,缩在护士长身後。

护士长到底比玛莉多了几分经历,也冰着脸瞪回去,口带鄙视的说:「先生,有甚麽事?」她最讨厌同///性///恋,总是带着歧视的目光看他们。

路华斯深呼吸了一下,丢下一句:「没事。」就死撑着自己不适的身体,毕直地走进了洗手间。那坚忍的脊骨,像是快要压崩一样的绷起着,撑着自己最後一丝尊严。

直到坐在坐厕上,路华斯才把脸埋在深深的掌心内,他突然觉得杜南会讨厌他也是应该的,这是一条不归路,自己已经在路上一直走到黑了,就无必要把人家拖下水了。

可是这样想,他心中却难以承受地感受到一丝丝的抽痛……

另一方面,杜南快要急疯了,他先飞了去美国找到了何方,可是对方却死活不帮他从陈明口中挖出路华斯的下落,无奈之下他只能气冲冲地离开了。

现在天大地大,杜南真的不知道路华斯去哪处了,他托人去法国查探路华斯的消息,而至今却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路华斯身上还发着烧那,这样一想杜南心中自然添了十二万分的担

心,恨不得现在立即把路华斯抓出来,狠狠地打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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