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堃笑着问:“你是不是说不知道。”
“我当然说不知道了,但她不信,她真的全心全意爱着您。”英国女人是没有这种胸襟的,但在大清如果想让家里和睦,就得接受丈夫随时会纳妾的现实。
但贝勒爷却不赞同,他停下脚步扶住了凯尔索的肩膀:“我不这么认为,很多大清的女子,就如兰馨一样,从小念的是四书五经,遵守三从四德,她们按照规矩做事,绝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这辈子很难被丈夫疼爱,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大清国的祖制规定了皇上临幸妃嫔都是不能过夜的,完后,女人被太监扛走,皇上则独自入睡,喜欢什么人,想和什么人睡,怎么睡,为什么要别人指指点点,岂有此理,很多人还是遵守着,几十年如一日的过来了,他们的儿子,孙子依然如故,但我不要做这种人!”
神父相当震惊,不禁叹道:“看来皇上过得并不如意,听说他是个很忧郁的人呢。”
“他没用对人,可能错过了唯一翻身的机会,现在太后重新掌权,他会更加辛苦,不谈国事了,就说咱们的事吧,你今后怎么打算的?”载堃并不想逼迫他,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总该把话讲清楚。
神父低着头,小声说:“我不想改变我的初衷,这是我选择的路。”
载堃叹了口气:“如果还像从前一样,我倒也没什么抱怨的,只怕你被派到其他教区侍奉,那我们就天各一方了。”
“应该不会,西堂的神父年纪大了,需要养老,而且我又是教廷直接委派的神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呆在那里一辈子。”他很乐观的预测今后的日子,可如果有一天大清国又来个禁教,他们这些传教士和修女就会被驱逐出境了。
贝勒爷摇头:“现在很难说了,如果以普通人的身份在大清合法经商,那应当是没问题的。”
“您也怕朝廷禁止传教吧,这种事担心也没用的,我们左右不了,一切都是主给我们的考验,即使是殉道作为神父来说也是理所应当的,我接受命运的安排。”他从容的说着,可载堃看起来却十分悲伤,反而让他更加不好受了。
“我不让你走,也不想你有危险,但比起让你留在满是拳匪的大清国,我宁可你能到安全的地方,现在就走,别留在北京了,去香港吧,等到风声过去再回来也不迟。”载堃并不了解教廷内部的想法,但洋人都太安逸了,总以为呆在北京城就不会有危险。
神父皱眉摇头:“主教都没走,我怎么能离开呢,我们如果真的都走了,那些教民怎么办,难道看着他们被拳匪杀戮袖手旁观吗?”
“看来非得折断你的翅膀才行,不能飞你就只有留在我身边了。”贝勒爷别有所指,但凯尔索却没听明白。
两人亲密谈话的样子,被藏在树后的雷欧神父看到了,怪不得堃贝勒能义无反顾的每月捐助大米和其他物资,原来是被这英国婊子迷住了,看那yín_jiàn的眼神,望着男人的样子就和发情的母猫似的,不堪入目,他再也不能容忍这样的货色污染圣洁的殿堂了,必须再去向主教汇报。
琢磨了半天的凯尔索方才明白贝勒爷的话,他放下手,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没人能折断我的翅膀。”唯有他自己才可以,但折断了翅膀再想修复却是不可能了,他没有勇气留在地上像个凡夫俗子一样的活着,不,他更怕的是没有了退路,假如回不去原来的地方,他就只有被抛弃的命运了!
贝勒爷跟了上来,岔开了话题:“天气暖和了,我让裁缝帮你做几件夏天的衣服吧。”
“不了,我不经常穿满服,太浪费了,您留着钱给夫人们买脂粉吧。”他其实不太喜欢大清国的衣服,穿着有点儿邋遢,还是西服精神,能让男子有绅士的风度,可凡事都有例外,贝勒爷穿满服倒是挺潇洒的,因为人家肩宽,又魁梧,能把马褂撑起来。
贝勒爷在教堂做弥撒的时候,慧珠则和武海在永定门外幽会,两人打得火热,难舍难分,每个礼拜不见上一次彼此都会思念,这种有违伦常的偷情对他们来说却是难得的体验,除了身体契合外,也会躺在一块儿说话,聊啥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个人倾听,他们都是人生失意的人,就算是抱在一起取暖吧。
“这么说你爷们儿在外面有人了?”武海躺在炕上翘着脚问,在家里他可不想称那个人为贝勒爷。
里面的慧珠也懒得纠正了,毕竟她对丈夫也有怨言,她不禁发牢骚:“一个死孩子,随便埋了算了,还弄到祖坟里,真是疯了!”
“能给生孩子,就不愿嫁过来,也可能是小门小户的姑娘,不想到你们这深宅大院里窝着,那女人厉害,比你们都聪明!”他说完就抱住了慧珠的肩膀,想再来一次。
可慧珠却推开他,坐了起来,准备回去了,她白了武海一眼说道:“还能有比名份更重要的,我就不信她不想。”只有笨女人才会给男人生孩子不要任何保证。
“男人喜欢这种女人,表面上什么都不要,但实际上得到的最多,男人会觉得亏欠太多,拼了命的补偿,你们女人当然不懂。”他可谓轻车熟路了,此前和个寡妇纠缠了很久,但后来寡妇寻了个开杂货店的鳏夫,他们就再没来往过,他对那女人是掏心挖肝的,花了不少钱,可最后啥也没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