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风不急不怒,淡然说道:“蓬莱山有两位老先生,一个唤作‘铁笼先生’,一个唤作‘铁帽先生’,都是血滴子高手。‘铁笼先生’的血滴子是他手中的鸟笼,‘铁帽先生’的血滴子是他头上的帽子。”
二月枫听到这里,惊得睁大了双眼,额头上已冒出了冷汗,他紧握双拳,指间的关节“咯咯”作响。
只听独孤风继续说道:“他们的暗器确实厉害,举手间,血滴子飞出,取人首级于百步之外。许多武林高手根本不及防备,便被血滴子夺去了首级。就连我师父也说,他平生所见之暗器,当属血滴子最为可怕。那‘铁笼先生’手中的血滴子虽极为厉害,可他却在一个根本不懂武功的小姑娘手下丢了老命,而取他性命的竟是一颗小铁珠。射箭须靠强弓硬弩,膂力过人者方可弯弓伤敌。而那颗小铁珠放在火枪之中,即使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亦能射杀猛虎恶豹。当今武林,暗器王者,当属火枪。”
清朝闭关锁国,国人多以自家的火药制成烟花取乐,而国外多以火药制成火枪,国人亦不知进取。虽在数朝之前,国人便以火器交战,但火枪在武林中并不多见,故而祝侯烽并不知火枪为何物。二月枫虽在长期身处大内,可他们“天干十杰”与那囚徒无异,极少见人,因此二月枫也并未见识过那些王公大臣们手中的稀有火枪。
祝侯烽与二月枫听了独孤风的话,将信将疑。吕莹却听得津津有味,她问独孤风道:“听你语气,你和你师父都跟那两位老先生交过手,而且那位用火枪击败血滴子的女子跟你还很亲近,是静儿她们中的一个吧?”吕莹说着,声音中竟有难掩的醋味。
独孤风惊道:“你是如何知晓的?那人就是静儿!我跟我师父也都跟那两位老先生交过手。”
吕莹忙问道:“那结果如何?”
独孤风道:“好几次我都差点要被他们取下首级,他们的血滴子只有我师父才能接得住。‘铁笼先生’是被静儿不小心用火枪打死的,‘铁帽先生’却是在战败后自杀死的。”
独孤风和他师父与“铁帽先生”交手,若是独孤风他师父打败了“铁帽先生”,独孤风如何会不提。他既不提击败“铁帽先生”之人,想来那人就是他自己了。
吕莹笑道:“你没说那‘铁帽先生’是被谁打败的。肯定不是你师父,是你吧?”
独孤风奇道:“你怎么知道?”
吕莹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瞎猜的。”
二月枫忽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在小姑娘面前说大话呀?你要是真见过血滴子,你倒是跟我说说,血滴子飞出时,究竟是何模样?”
独孤风想了想,答道:“状如铁碟飞旋,声如鹰雕长鸣,铁链牵引,可放可收。”
二月枫听后大惊,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的腿也软了下去。二月枫紧张地说道:“你…你是内务府粘杆处的人?你…你也是‘天干十杰’?”
独孤风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没去过内务府,也不认识那年…年糕处的人。”
二月枫忽又自语道:“不是,不是,你不是。‘天干十杰’从不轻易外出,若要出宫,手中必持血滴子,你不是。”
二月枫忽然拉过独孤风的手来,揉开他的手掌,仔细地看了又看,这才放心地笑了。他忽又递过“鸟笼”,对独孤风说道:“小兄弟,你拿着这鸟笼给我看看。”
独孤风无法,只得一手托住“鸟笼”的底部,一手护着“鸟笼”的四周,小心地接过“鸟笼”来,一时也不知要如何拿这鸟笼才好。
原来,大凡习练血滴子之人,接过笼状、帽状之物时,必有其特有的姿势,若不故意矫正,必形于外。二月枫见独孤风连鸟笼也不会拿,且其神情自然流露,不见做作,二月枫便知其并非是会使血滴子的“天干十杰”。
二月枫拿回鸟笼,再不心疑,可心中却奇道:“这小子刚才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唉!反正他又不与我做对,我也不用管他是否真的能接住血滴子。”
二月枫扬了扬手中的“鸟笼”,对独孤风道:“小兄弟,你看看,我这自己做的血滴子如何呀?”
二月枫的“鸟笼”已对准了烛阴蟒。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