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掠阵的虬髯黑大汉“四哥”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左义信,边为其推拿穴位,边急喊:“左大哥,你被那天杀的狗头打中了哪里?受伤了没有?”声若春雷。那黑大汉“四哥”要给左义信解穴,可“北侠”李玄出手是何等的劲道,又岂是寻常之人能解开的,只急得那黑大汉“四哥”汗如雨下。
那少年“三哥”、“五哥”与戒嗔大师不知左义信性命如何,心中关切,纷纷急道了一声“左老爷!”这三人不知左义信伤势,正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时三人尽皆拿出看家本领,直往李玄身上招呼过去。李玄闻得那黑大汉“四哥”话中的“天杀”二字,心念叔父的安危,也是大怒,右手提起那杆足令天下兵器臣服的方天画戟挺身应战。纵然有千军万马,也难当李玄之勇,如今只有匹夫三人,李玄又有何惧?
那少年“三哥”、“五哥”与戒嗔大师三人势成鼎足,合围李玄。李玄一杆方天画戟天下无双,奋起神威,一时竟也奈何他三人不得。四人转灯儿般厮杀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那“五哥”愈感吃力,大喝一声,对他的张谷“六弟”道:“师弟,这狗头非三人之力可敌,快收拾了那使剑的小子,再去帮七弟结果了那用戟的小孩,咱们兄弟齐心协力,方能有胜算。”
“好!师兄您瞧好了,我这就收拾这使剑的小子!”那张谷回道。这师兄弟二人一唱一和,说得好像要将司徒剑锋击败只是易如反掌之事,全然没有将这个天下第二剑、江湖第一杀手放在眼中。
此刻司徒剑锋左手御剑,全是防守的招数,周身尽为张谷的剑风所笼罩,虽尚未露出败迹,可若再勉强支撑十余合必落下风。杀手的剑法多以进手的招数为主,如今日这般只守不攻,怕是司徒剑锋毕生未有之斗。司徒剑锋乘着张谷的剑风未密,尚有隙可寻,足下轻轻三点,早滑开了十余丈,同时掌中长剑脱手,激射而出,直刺那“七弟”的眉心。
“下次你休要遇着我的催命剑,定取你狗命!”空中只留下这冷冷声音,早没了司徒剑锋的身影。
那“七弟”的年纪与李小武相仿,也是一个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凭掌中一杆单戟与李小武战了八十余合,兀自胜败难分。那司徒剑锋的最后一剑追星赶月,只怕独孤风也难接得住。孰料那“七弟”年纪虽小,可武艺惊人,眼明手快地拨开了司徒剑锋的那一剑,可正因为这一分心,肩头已被李小武划了一道口子。
那张谷的剑法虽高于司徒剑锋,奈何轻功不如对方,赶了几步,却越追越远,他见自己的“七弟”受伤,只急得暴跳如雷:“呔!下次你狗头莫要碰到你老子我的七星剑,定斩你狗头!卑鄙无耻,竟偷袭暗算一个小孩子!”言毕,他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卑鄙无耻”地去干那“偷袭暗算一个小孩子”的事去了。
李小武正与那“七弟”酣斗间,忽觉后脑勺被人给拍了一下,这一分心,腿上也挨了那“七弟”一戟。原来那张谷早已到了李小武的身旁,几下一捣乱,李小武的身上便又多出了几道伤口。这李小武虽还是个孩子,可骨气硬得很,身上的戟痕疼如锥心,他却连哼都不哼一声,小小男子汉要远比那些自诩为“大丈夫”却又极喜欢无病呻吟的伪男子强得多。
李玄身受重围,强敌环伺,他最关心的不是对手的下一式招数,而是李小武的安危。因此自始至终,李小武的战况尽在李玄眼中。李小武身受戟伤,李玄又岂有不知,他爱子心切,心头大急,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李小武的身上,手中的方天画戟也几乎失了方寸,他随手一招破了那少年“三哥”与“五哥”的招式,冷不防戒嗔大师一掌拍出,正中李玄的后背,李玄这才回过神来。那戒嗔大师的武功招式只有禅意而佛形,而他这一掌所含的内劲分明就是少林寺的正宗内功“金刚心经”,功力精纯,绝无半分庞杂,乃是一字一句地按照经书上所载的口诀练成的。那戒嗔大师的“金刚心经”内功火候十足,怎奈李玄内劲更是刚猛,戒嗔大师一掌拍出,非但不能伤着李玄分毫,反将自己震得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似焚了起来。李玄大急大怒,他正愁一时无法脱身,眼见得那戒嗔大师又是一掌拍到,心头喜道:“这真是天赐洒家脱身的良机!”
李玄看得较亲,掌中运起七八分的劲力,猛然一声暴喝,也回了一掌过去。这一掌,只震得那戒嗔大师手臂断折,丹田内好似炸开了一般,一身浑厚的内劲顿时无影无踪。接着李玄双腿如鸳鸯连环,早踢飞了那少年“三哥”手中的枪棒,再一脚,便踢得那少年“三哥”动弹不得。李玄又一声虎吼,掌中方天画戟横扫而出,尽破了那“五哥”的剑意。舐犊情深,李玄虎威到处,天下谁人敌手?
“师弟,纵横剑阵!”那“五哥”握紧手中的丧门剑,对张谷如此说道。
毕竟不知李玄要如何破这师兄弟二人的纵横剑阵,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