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小区中央的中心花园里有个红栏绿瓦的小亭子,里面坐着几个老头子,正一边摆着棋摊子下棋,一边时不时好奇向他们这边投来打探的目光。

明羽生收回目光,转过头。“你要我叫他爸爸吗?”

冯燕从小手提包里拿出一小盒。

她最近在戒烟,想用糖来打发烟瘾。听见儿子的问题,从盒子上的小孔里倒出一丸糖,发现明羽生在旁边盯着她,把手伸过去。

明羽生为了前几天的牙痛犹豫了一秒,摇了摇头。

于是冯燕扔进了自己嘴里。

“你想叫吗?”她吃着糖,声音有点含糊。

“无所谓。”

糖有点酸,冯燕眯盒子放回包里。“那就算了吧。我养了你十四年,也没听你叫我几声妈。他一天没养你,我让你叫他爸。那不是我亏了。再说,你那死鬼爹活着都没听你叫过一声,要是知道我让你叫了别人爸,还不得气活了来找我算账。”

正好胡秘书回来了,钻进驾驶座,一脸的抱歉。“不好意思,夫人,让你们久等了。”

这是一个呈“口”字形的小区,四面是居民楼,中间围着个小花园,吴书记家就在左边,住的五楼。

等东西搬上了楼,冯燕跟胡秘书说:“这些大部分都是我的衣服跟生生的书,你们也不用忙了,快中午了,都回去吃饭吧。这就留给我和生生自己来整理吧。”

听了这话,胡秘书也就告辞了。

一群人哗啦啦离开,搬家时乒乒乓乓的热闹顿时只剩下母子俩的冷清。

等人走了,冯燕指着三居室里唯一带小阳台的一间,对明羽生说:“你以后就住这间。这以前是老吴他儿子的,吴韬前几年搬出去了,现在就空下来了。”

明羽生走到门口瞟了两眼,心中微微有点惊讶。

冯燕走回客厅,指着一个箱子说:“你把这箱搬我屋里去,就你对面那房间。”

明羽生虽然才十四岁,但是个高力气也大,一个装衣服的箱子抬起来也不算吃力,按照冯燕的指示搬进了对面的房间,应该是以后冯燕和吴书记的卧室。

很简单的房间:实木地板,边边角角都有点掉漆的暗红色家具,装修还是八、九十年代的风味连个墙纸跟吊顶都没有,甚至衣柜旁边的角落里还摆着一台一看就是曾经的女主人用过的缝纫机。幸亏墙面还算干净,没有漏水的痕迹也没有裂缝。

这让明羽生想起了刚才那个简单干净,一看就是重新装修过,按照他的喜好换了一套新家具的房间。

“还有什么要搬的。”

冯燕疲惫地摇了摇头:“今天就清这箱吧。我等下想睡觉,你别来吵我。”

明羽生于是离开了,去了自己的新房间。

他东西带的不多。他衣服向来都是冯燕帮他置办,穿一季丢一季,再加上上学基本都穿校服,就没带几件衣服。

书倒是不少,大部分都是参考书,也好整理,没一会儿就在书桌旁还带着木料辛香的新书架上码整齐了。

清完东西,他扑倒在床上,脸埋进新床单里,柔软的布料很舒服,让他情不自禁地在上面蹭了蹭,一股熟悉的淡淡薄荷味在鼻间萦绕,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当天晚上,吴元宗是推了一个饭局,提早回来的。

明羽生坐在陌生的沙发上,依着学校老师的要求,加深对时事政治的了解,正在看晚七点的新闻联播时,就听见他那把一双手当命一样呵护的妈一边在炉子上煲汤,一边打电话。

“老吴啊,你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吗?我煲了汤,是你最喜欢的老鸭汤,咳咳,这两天喝这是最好了……没什么病,这两天有点小感冒,咳……生生?他跟我一起过来了啊,正在看电视呢……你马上回来?好的,那我再加两个菜,你想吃什么……”

过了一会儿,新闻联播完了,门锁也响了。

吴元宗推门一看沙发上的人,脸上就笑开了。

“是生生吧?”

明羽生放下遥控器,站起来。“吴伯伯。”

走进门的男人在看他,他也在看这个即将是他继父的男人。

他还没有过父亲,就有了继父,也不会从看父亲的角度来看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只是单从小男生的角度来看,他觉得眼前的男人确实很有成功人士的气场,是他以后努力的榜样。

“嗳,坐坐坐吧,孩子!还站起来客气什么。”吴元宗迅速而又从容的在门口换好拖鞋,笑着走进来招呼明羽生又坐下。

“伯伯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问你妈妈,你妈妈说你喜欢看书还喜欢看历史书,就给你买了这套《上下五千年》。你看看喜不喜欢?你们现在还在读书,多多看书好啊!”

明羽生接过吴元宗递过来的塑料袋,果然是一套精装版还带插图的《上下五千年》,倒是正合他意。

“谢谢吴伯伯。”

明羽生虽然性格冷淡,但是到底还是小孩,遇上喜欢的东西就两眼发亮,被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的冯燕看在了眼里。

“老吴回了。”

“嗳,小燕,你怎么自己把汤端出来了!把手烫了怎么办?快快放手,让我来让我来。”

满眼心疼的男人,立即起身迎上去小心接过汤碗。

冯燕嘴里说:“就一碗汤,哪就那么娇气了。”却也由着男人把汤端上桌后,捏着她的手仔细地吹了又吹。

在男人低头,怜惜摸着她手上的红痕时,母子俩的目光不期而遇,然后又同时淡淡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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