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台阶上,红姐从后面踹了我一脚:“本来挺好的事儿,就你这张破嘴。这都多少次了,就是为了肉你也应该长点记性呀!”
于是,红姐把她的晚饭分给了我。
于是,我照例没长记性。
我的任务主要是暗杀。对于杀人这件事,我倒是没有纠结过。我觉得吧,这杀人应该跟饭店里的跑堂小二是一样的。跑堂小二的工作是给客人端饭菜,而我给客人端的是人头。我想,如果我不做杀手,而是做跑堂小二,可能我还不能胜任,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杀手吧,都是挣工资的,也不错。毕竟杀手也算是一个技术工种,况且,我业务熟练。这也是我屡次顶嘴而没被主人灭了的原因。
我喜欢红色,连执行任务时都是一身红袍。
红姐说,你一个杀手把自己搞得这么显眼,我也是醉了。
我说,我就是喜欢红色。
红姐想了想,问,你老黏着我,难道是因为我的名字里有红字?
我说,对呀,不然呢。
于是,我挨了红姐一脚。
☆、请你帮忙
身后有“吱吱”声,我一回头,看见阿沁回来了,爬上桌子。我走过去,递给它留给它的发糕。
“他来这儿了。”我对阿沁说。
“谁?”它抱着发糕啃着问。
“还会有谁,那个炎铎。”我下巴支在桌上看着阿沁。
阿沁小绿豆眼亮晶晶地看着我:“奇水国太子?”
“现在已经是国主了。”我说。
“那他认出你了?”阿沁没当回事,仍津津有味啃着发糕。
“应该没有。”我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
“放心,就算没这伤疤,他也没见过你的脸。”阿沁说。
是的,炎铎根本没见过我的脸,他见到的只是我带面具的样子。
在我成为暗卫的台柱之后,红姐给我做了个面具,让我出门和执行任务时必须戴着,说是因为我的脸太妖孽了,会让人记忆深刻,不利于开展工作。
我问红姐,比你还妖孽?
红姐说,如果我有你这张脸,我就不做杀手,而是进宫当王后了。
我说,那我替你进宫当王后。
红姐翻翻白眼说,你是男的,好吧!
奇怪,男的就不能当王后吗?哪条法律明文规定的?
但我嫌红姐的面具做的不好。
“挡眼睛,影响我的视线。”红姐就裁掉了眼睛以上部分。
“挡嘴巴,影响我吃东西。”红姐就裁掉了嘴巴以下部分。
“挡鼻子,影响我的呼吸。”红姐一脚踹过来:“都剪掉了还是面具吗。”红姐冲我吼。
于是,我的面具最后变成蝶型,露出眼睛和嘴巴,剩下部分的隐藏在“蝶翅”里。
距那天在集市里遇见炎铎已经过去四五天了。这几天,我正常吃饭、睡觉、砍柴。但阿娘说我有些怏怏的,还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阿沁凉凉地说:“你要是想见他,就去找他,真搞不懂你们人类,这么磨磨唧唧的。”对了,忘了说,阿沁是一只灰色的小老鼠。
对于我能跟动物唠嗑这种行为,红姐完全没当回事,一直认为我是神经错乱,自己跟自己过家家。
但是橙哥却跟我说,即使我真能跟动物交流,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会被当做妖人。
其实,我当时想跟橙哥说,妖人就妖人,总比人妖强吧。
阿沁就是我到了奇水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哦,不,现在想来应该是唯一的朋友。
早上,我起床洗漱完准备上山砍柴,忽听前屋喧闹声和阿娘的尖叫声。我立即冲到前屋,看见两个壮汉拽着阿爹的胳膊往门外拖,阿娘抓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哭着。
竟敢在我面前欺负我的阿爹、阿娘,笑话,我可是云之国最利的刀,虽然我的右手废了,但我还有左手,还有两条腿。
我只一抬腿,足尖点了其中一人胳膊的穴道,那人一麻,我立即一脚把那人踹了出去。
我这一脚让大家都愣了,阿娘都忘了哭。
另一个男人扑过来,我一旋身,将那人也按照前一个人的抛物线轨迹踹出门外,俩人跌在一起。
我走到门口,看见炎铎正从院门口走进来。
我又错了,我今天用的是腿,所以没有看见手腕上的红绳和红绳上的黑珠。
那红绳是在我数次惹恼主人后,红姐绑在我手腕上的。她用霁月草的红色纤维加上红色丝线再加上她的头发给我编了一条手链。
红姐说,以后要说话时先看看这条红绳,就能想起她,就会想想那话应不应该说,如果是不必要的就尽量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