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还是有那么点理智,知道试纸什么的是有误差的,所以他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觍着脸去找顾春风,希望这个一直对他不错的医生能给他一点希望。

可是讨厌的顾春风说孩子长的很好,现在月份已经大了,打掉的话会有生命危险,还劝他随缘留下孩子。

老天,他真想把顾医生的眼镜摘掉问问他:您是不是戴错眼镜了?我虽然身体有那么点异常,可是身份证上是男人啊,你让我高高兴兴生孩子?

但是顾春风是个死脑筋,不给打就是不给打,还让他把伴侣带来,他要嘱咐嘱咐。

嘱咐你个头!

宋小琛气愤地跑出医院开车在东城西城乱跑了一天,气的都没能吃下东西。

本来想回自己家冷静冷静,谁知道感冒了,等他觉得身体酸痛、额头滚烫的时候,他才感觉出来不对劲,趁着李奶奶一家不在,他偷偷溜出去买了点药回来想吃,可是忽然想到,有孩子的话,不能吃药啊!

他心情很矛盾,既想打掉孩子,又怕没打掉最终留了下来,自己这样乱吃药,万一把孩子弄残了怎么办?

哎呀,真是麻烦!

纠结到半夜实在受不了了,他才决定给顾春风打电话。

反正这事就顾医生一个人知道,丢人就丢在他一个人面前,无所谓了。

打了电话他就昏过去了。不知道顾医生有没有来?

宋小琛看周远在房间里收拾他的东西,很担心地看着周远的脸色,万一顾医生来过,碰上周远,那不是一切都瞒不住了吗?可是顾医生说来,怎么又没见他来?难道是没找到自己住的地方?

宋小琛不明所以,决定给顾春风打个电话。可电话竟然没人接,好吧,也许他在睡觉没听见,或者在医院出诊?只好回头再说。

宋小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最初的打击和天塌地陷般的惶恐过后,他的理智马上就回来了。

既然顾春风不打算帮他,那他只好想别的办法了,也许去个陌生城市找家医院会比较好。

可是这样的话,要从周远的视线里走掉,会很难。

虽然顾春风一再解释他不是不正常,要正确对待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情况,可他想来想去,他想跟周远在一起,但是不想拖着个大肚子跟周远在一起。

他辛辛苦苦二十多年不就想做男人吗?要是真的大了肚子,那不是前功尽弃?

既不是真正的女人,也不是纯粹的男人,那他是什么?怪物?

他觉得他没有姜白那个勇气,随缘,接受这样的人生。

就这样,不要说他没有善心没有母爱,啊呸!父爱!

他不介意有孩子,可要是他亲自生,这是个最糟糕的选项。

这时候他倒觉得没那么心慌意乱惶恐不安了,男人嘛,就要经得起折磨。

只是这种折磨有些太诡异了。难道是老天给他的磨难然后他就会走大运?但愿如此!

宋小琛扶着床起身穿衣服,问周远收拾好了没有。说趁着天没亮赶快走,不然会让楼下的人看见。

周远其实受的刺激更大,但是他接受能力太强,以至于并没有晕过去,还乐呵呵地接受了现实。

他的脑子虽然接受了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但是嘴巴和耳朵还没能反应过来,暂时不能正常运转,老是自动就咧开,几乎到耳根的地方,于是他只好不停地把自己的嘴拉回来,才能正常讲话。

见宋小琛要下床,他忍不住把他抱到怀里轻轻亲着说:“呵呵~呵呵~跟我回家,一切都有我呢。呵呵~呵呵~”

宋小琛刚折腾了一晚上,又出了那么多汗,浑身酸软没力气,但还是用脚轻轻踹了周远一下:“别呵呵了!我要下去!还有事呢!”他怎么这么高兴,吃了蜜蜂屎似的。

现在宋小琛再说什么,周远都不会再生气了,他耳朵里现在能把听见的声音自动转换,就是宋小琛让他去跳楼,他也会听成我爱你。

周远帮着他穿衣服下楼,楼道里黑魆魆空荡荡的。跺了跺脚,声控灯就亮了,只是灯光都很昏黄。

宋小琛被裹成了熊样,连棉袄的帽子都翻起来遮上头,不走也得走,软着腿被拉着下了楼,出了门口进了车里就又软倒了。

周远开车上了大路,看宋小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暴君、霸道,周远只是看着他笑,什么都没说,脚下却十分用力,迅速离开回了自己家。

宋小琛睡了一晚上,再也睡不着了,刚刚出了一身大汗,渴的要死也饿的要死,周远拿来的牛奶面包他都吃了,吃完了还觉得饿,又吃了一碗热面条,窝了个荷包蛋,周远说这是张妈妈乡下家里的老母鸡生的蛋,比超市买的好吃多了,宋小琛吃完了舔舔嘴说,是好吃,没吃饱。

周远用蒸蛋器又给他蒸了三个才算吃饱。

吃饱喝足的宋小琛烧也退了,精神头也来了。

天光大亮,他就催周远出去上班,只有周远走了,他才有自由。当面跟周远争,又要吵架,而且他怕周远最终还是不让他出门。

周远量了他的体温,又给顾春风打了电话,说是现在不用上医院,他果然很听话的走了。

宋小琛大喜,换了衣服就想出门,可是大门里却坐着两个人,林峰和张城瑞在那里摆了个棋盘在下象棋。

宋小琛笑嘻嘻地上前说:“呵呵,下棋呢?”

林峰:“呵呵~”

宋小琛看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有点打鼓,就抬脚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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