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你唱歌了。”
喻连婷说道:“我很少唱歌的。”
吴尽欢扬起眉毛。喻连婷知道他想说什么,补充道:“我很少在人前唱歌。”
他笑道:“这里没有外人。”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让喻连婷心中一暖。
她起身,从卧房里拿出一把吉他,依靠着沙发,盘膝坐在地毯上,试着弹了几下,又调了调音。吴尽欢喝了口酒,问道:“是谁教你的?”
“连孝。”
喻连孝!吴尽欢听她说起过,喻连孝也是在出事的那架飞机上。
“他是我的亲哥哥。”喻连婷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幽幽说道。
吴尽欢没有多问什么,轻轻拍下她的肩膀,说道:“我们喝酒。”
两人端起酒杯,各自将杯中酒一口喝干。
喻连婷坐在地上,弹着吉他,轻轻的唱着歌,吴尽欢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着,目光越来越迷离,思绪不知飞到了何方。
等到一瓶红酒被他二人喝个精光时,吴尽欢也从沙发上坐到了地上,他像没有骨头似的,慵懒的轻轻依靠着喻连婷,头枕在她的香肩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喻连婷侧头,仔细看着他的脸庞。
吴尽欢并不是个特别英俊的人,但是生得很秀气,尤其是一对雾蒙蒙的眼睛,像是随时能勾走人魂魄似的。
现在他闭上眼睛,她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向上翘着,仿佛两把小扇子。
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摸摸了他苍白的脸颊,有点凉。
吴尽欢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眼帘慢慢撩起,黝黑的眼眸,散布着许许多多的光点,仿佛挂满繁星的夜空。很美,美得令人目眩。
“很好看吗?”吴尽欢眼中含着笑意,看着她。
喻连婷回过神来,玉面绯红。
“曾经,有个姑娘对我说过,她想挖出我的眼睛,收藏起来。”吴尽欢的眼眸,黑亮得越发深邃。
喻连婷心中一动,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过了许久,吴尽欢缓缓说道:“叮当。”
“叮当?好奇怪的名字,是你对她的昵称?”
“不,叮当就是她的名字。我和你一样,是孤儿,和你不一样的是,没有人收养她,她只能生活在孤儿院里,没有姓,只有名,她就叫叮当。”
“那……她现在在哪?”
吴尽欢摇头,说道:“不知道。”
“你们分手了?”
分手了吗?吴尽欢觉得可笑,他和叮当似乎都没有真正的开始过。他说道:“我还记得她,但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喻连婷没有再发问,站起身形,从酒柜里又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倒酒,而后拿起酒杯,向吴尽欢晃了晃。后者一笑,拿起杯子,和她撞了下酒杯,一饮而尽。
等到第二瓶红酒也见底的时候,吴尽欢的头已枕在喻连婷的大腿上,一只手搂抱着她的腰身,呼吸渐渐变成冗长,睡着了。
她感觉大腿的裤管潮潮的,湿湿的,她知道,他哭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他那个过世的朋友,还是为了那个已经不再记得他的叮当。
她依靠着沙发,最后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她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躺在卧室松软的大床上。
她慢慢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猛然间,她想起了吴尽欢。
向左右张望搜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枕边放着一张纸条,吴尽欢给她留下的纸条,上面只有平平淡淡的两个字:谢谢。
拿起纸条,喻连婷的嘴角勾了勾,笑了,她下了床,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日记本,然后将纸条夹在其中,而后,在这页的日记上,她写下日期。
以前,她看别人写的文章,经常能看到,谁谁谁是风一样的男子。她想,写文章的人一定没有见过吴尽欢,他才是风一样的男子。
几条信息,让他如风一样从n市飞到了s市,喝了两瓶酒,睡了半宿觉,又如风一样从s市飞回到n市。
在她看来,吴尽欢真的像风一样,洒脱、自由,然后,还有那么一点小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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