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芮睿坐起来,靠在床头板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我们谈谈。”

司佑警惕地问:“谈什麽?”

“谈怎样阻止一连串发生於未来的血案。这起血案可能存在於年轻男人及女人中间,受害者将不止一人,凶手极度狡猾,也许多年都抓捕不到,中间也许还会牺牲几个警察。”

司佑脸都青了:“你不会这麽干的!”

“你死了以後,总有一天我会疯的。”芮睿的语气有多平静,眼中的疯狂就有多暴虐,“你应该能理解那种冲动的,根本无法抵抗,就像一把火烧在你背上,难道你能镇定地坐著,任由火在你身上烧?”

司佑的表情动摇了。

“腿上的伤疼吗?”芮睿垂下眼,屈起一条腿,“比起抑制冲动,我宁愿腿上再多十几道这样的伤。你觉得我能在你死後忍多久?一年?两年?而且,我是医生,我可以很方便地做什麽,你很清楚。现在,我再问你一遍,我们要不要谈谈?”

司佑屈服了,他爬上床,像是僵尸般坐好。当芮睿拿过外套披在他身上时,他躲了一下,似乎那外套带著电般。

“松开拳头,你对我的胜率可不高。”

“……”

第二章 学著爱(3)

司佑往下躲了躲,尽量用被子遮住赤裸的身体,同时也在躲避芮睿的目光,即使现在这般关系,他仍然会因为那目光而勃起,这让他觉得更加处於弱势。

“你要说什麽?”

“不是说。”芮睿注意到司佑的用语,“交谈。我们很久没有谈谈了。”

“因为你不想。”说这句话的时候,司佑没办法不带上低落的怨气。

“我现在想了。”芮睿往司佑这边靠了靠,皮肤相贴的温度令人舒适,“人都会犯错误,我以前没认识你的价值,现在认识了,所以我想改正这个错误。”

司佑有些想笑:“你以为墙上的钉子拔掉後就没事了吗?”

“我可以在钉子的洞填上石膏,补上油漆,天衣无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芮睿一脸调皮的道,“这世上没有不能弥补的东西。”

“有,人心!”司佑完全不敢苟同,“不是每个人的心都像你一样没感觉的!你打算怎麽弥补我?让时光倒流吗?你让我现在高兴,就代表我以前受的那些苦不存在了是吗?”

见芮睿要张嘴,他把一只手当作枪指著身边人喊:“不要讲什麽我以前受的苦是为了以後的幸福!这没有逻辑关系而且也不公平!”

芮睿又要张嘴,他继续抢白道:“也不要讲什麽因为我以前不告诉你,所以不是你的错。一个正常人都应该能够体会我所做的牺牲,而你却视而不见!不要说追求和被追求者的关系,就算是普通认识的人也不会这麽糟蹋别人的心意,这是基本的人性!”

芮睿不快地闭上了嘴,阴著脸。

换作别人,他可以笑眯眯地用一万种方法把对方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惜,说这番话的人是司佑,他不仅不能反驳,连虚伪到完美的笑容也撑不住了。

现在,有一个人不幸福,有一个很幸福。

司佑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爽快过,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在闭塞、肮脏、简陋的远洋船上呆了那麽久,突然发现了一块水草丰富,晴朗平坦,并且不会摇晃,没有翻船危险的大陆。

这是多麽好的一件事!

原来,把芮睿打包塞进垃圾箱後,他的生活不仅没有变坏,反而变得更透气了。

司佑挺直了背,享受地望著芮睿:“你还有什麽要说的?”

芮睿凝视了司佑片刻,笑了笑,下床去外面拿了手机回来,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老钱,嗯,是我。今天的病人都给我推了,以後我也不看了。嗯,这几个人记下来,别人看就别人看,反正我不看。对,只是预约了。嗯?没,他们没得罪我,哈哈,真没事,就是我突然有急事,家里的事。嗯,就这样,再见。”

放下电话,这次换芮睿摆出得意的笑容,司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你干什麽?”

“你知道,我创立诊断科的原因就是想解决一些疑难杂症,这比较有趣。然後,很不巧的,我还小有名声,有别的地方治不好的病人会来我这里。”芮睿一付发表论文的姿态,“所以,今天心情不好,这几个病人我就不看了。”

面对这样的芮睿,司佑只觉得口干舌燥,干巴巴地说:“你今天……不舒服?”

“没。”芮睿往被窝里缩了缩,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因为你的话,我不高兴了,所以就不看了。我总有权利选择上不上班吧?”

“你、你别这样。”司佑放软了声音,流露出几分讨好的味道,“也没什麽大事,你就去看嘛。人家那好歹是一条命,你……”

“关我什麽事?”芮睿打断了司佑的道,“这个世上天天都在死人,我们在这儿废话的时候,外面又有人死了,我不可能管得了所有人吧?”

司佑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你……至少有一些敬畏之心好吗?”

“干嘛?”芮睿咧开嘴,笑得很无邪,“我心怀敬畏之心,他们就不会死吗?这世上的事都是有联系的。他们因为你而死,因为你说的那些无聊话。本来他们也许能活的,我的科出院率可是全院最高的。”

司佑不是第一次面对威胁,以前,他却把这些看作芮睿的一种占有欲,并且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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