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玦儿一直就是那臭脾气,你和他置什么气,管他闹出什么花样,你还不照样是这府里的大夫人。”沈氏知道今天江氏吃了瘪特意留下来陪她说话,说些口不对心的宽慰。

江氏抿抿嘴,脸色稍稍好看了些,“那是自然,玦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把他当我自己的儿子,只是他还不懂我的用心良苦,他日他自会明白的。”

沈氏缓缓一笑,对准时机说道:“大嫂说得极是,现在玦儿娶媳妇了,你这做母亲的何不拉拢拉拢,指不定那叫玉芙的丫头也能说上几句话呢。”

江氏顿了一下,半晌后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下,说:“卓玉芙?!她能顶什么用?”

“顶不顶用都是后话,”沈氏眉飞色舞的说着,“至少卓玉芙是傅玦床榻上的人。”

江氏微微点着头,也说不定拉拢卓玉芙是个好主意。

“你说怎么做?!”

沈氏嘴角抹过一丝不为人知的诡谲,将想好的计划告知江氏。

……

卓玉芙在池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芷汀上来为她加了一件披肩,“世子妃起风了。”

玉芙倏地想到一事,于是纳纳地问:“芷汀,世子爷他可否有官职在身?”

芷汀:“回世子妃的话,爷只在工部挂了个虚职,每日点个卯便没事了。世子妃怎想起问这个来?”

“随口问问罢了。”卓玉芙笑笑,忽而莞尔一笑道:“你别再叫我世子妃了,我听着怪别扭,以后就叫我的名讳便是。”

芷汀立时摆手道:“不可不可,尊卑不能乱,这要是被大夫人听去了奴婢是要受责罚的。”

卓玉芙反问道:“大夫人很凶吗?!”

芷汀低头不敢说话,她知道这样的大家族里下人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当下也没为难她,借口问了其他的一些事。

从芷汀的口中打听到江氏是宁远侯的次女——第一代宁远侯是开国元勋,深受圣恩,保得侯爵之位世袭,只是到了这代,宁远侯一门之势已大不如前,。

卓玉芙眉头微皱:“那现在这位国公夫人是世子爷的嫡母吗?”

芷汀点点头,四处看了看后低声说道:“当然不是了,大夫人是直到世子爷生母亡故后才升为正妻的。”

“世子爷的母亲何时故去了?”卓玉芙微微扼腕,在勋贵之家没有母亲的庇佑下长大又怎会安然长大。

说起这事芷汀也很是难过,她是自小照顾傅玦的丫头,如果不是依仗着男儿身,傅玦现在早就成了无人问津的野孩子了,她黯然道:“在爷八岁时就已经殁了,太子妃又早早进宫去了。”

玉芙道:“那是谁照顾世子爷的?”

芷汀回道:“是张妈妈。”

玉芙眉尾一皱:“哪位张妈妈?我怎么没有见过。”

“她是世子爷的奶妈,”芷汀悄悄拂去眼角的泪水,“张妈妈一向和爷的感情很好,不过在两年前也殁了。”

“那老祖母呢,怎么没有看管着世子。”

“老夫人是很疼世子爷的,只是近几年老夫人年纪大身子不利索了,再加上二夫人的儿子出生了,便都由着爷去了。”

卓玉芙摇头,这傅玦也是可怜人一个啊,但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傅玦现如今在平江城的臭名声说到底是自己造成的。

太阳偏了位置,晒得很,卓玉芙玩了会水便回房歇息了,整一个下午也不见傅玦的人影,她倒也乐得自在,过了一会,晖兰苑江氏的丫头就来拜见卓玉芙。

朱嬷嬷在院门口扯皮,“你是几等丫鬟,怎么见了我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往里闯。”

那晖兰苑的丫头怜儿也不是个吃素的,连个正眼都不瞧朱嬷嬷,只道:“我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我奉命来拜见世子妃的。”

朱嬷嬷啐了一口:“呦呵,还不就是洗脚婢,可得劲有脸说。”

怜儿脸上挂不住,呛道:“你说什么混话,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姑奶奶今天就告诉你……”说着朱嬷嬷就照着怜儿脸上扇了一巴掌。

紧接着俩人就扭打作一团,拦都拦不住。

最后还是卓玉芙掰扯开俩人,怜儿脸上挂着泪花,显然是受了不少气,玉芙忙赔不是,“怜儿姑娘真是对不住你了,大老远跑来还出了这事,我替朱嬷嬷向你赔不是。”

接着又命芷汀送了一串挂珠给她。

一旁的朱嬷嬷不识好歹,酸着语气道:“洗脚丫头就是洗脚丫头,怎么改都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这混账东西。”玉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打了朱嬷嬷两个耳光,干净利落脆。

朱嬷嬷明显一愣,“你……”

玉芙却抢先道:“这两个巴掌一个是替怜儿打的,一个是替母亲柳氏打的,你既然是母亲派过来照顾我的,你就应当晓得你是仆,我才是主子。

朱嬷嬷不服气地看着她,有些话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只好先忍着。

玉芙又道:“你且先下去吧。”她也不想做得太难看,毕竟是卓府过来的陪嫁丫鬟,到时丢的都是尚书府的脸。

怜儿见卓玉芙帮她出了口气也稍稍舒服了些,只是吩咐她:“大夫人有请,麻烦世子妃走一趟了。”

“敢问怜儿,大夫人唤我过去所谓何事?”玉芙随口一问。

怜儿摇头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个传话的。”

玉芙应了声,换身衣服稍后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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