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
小乐子应声,步履却并没加快多少,大概是因为牛背上坐了人,不易驾驭的原因,虽然极力控制,但那牵牛行走的姿势并不熟练,还有丝别扭。
赵佑看得好笑:“小乐子,你家不是有几亩地吗?难道都不用耕牛的?”
他敢说,若是自己下去牵牛,指不定还比他牵得好些。
小乐子回头过来,唇边一抹羞涩的笑意:“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大哥放牛,留我在屋里看书。”
赵佑点头,怪不得,农家子弟,却长了一身细皮嫩肉,原来是因为家人关爱照顾,疏于嫁墙,不擅家耕。
正想多问几句,却见他已经转过头去,一副讳莫如深不愿多说的模样。
是了,如今他家里也没剩什么人了,提起往事也是强颜欢笑,徒增心伤罢了。
赵佑自翊为深明大义,体桖下属,此时硬生生将疑问按了下去,转而去谈论天气,研究沿途景色。
走了没一会,万般聊赖的赵佑先是哼了几支小调,后来又开始扯起喉咙唱歌。
“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啊吹向我们,我们像春天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
倒也不能怪这赵三公子,从小到大他就会几首儿童歌曲,然后便是在隔壁老婆婆家吱吱嘎嘎响着的留声机里听过一些老电影歌曲,比如上回在怡香楼里所谓填词作曲的那首天涯歌女。
对于这直白乏味的歌词,小乐子听惯不惊,弯下腰去摘了一把草叶,牵着青牛继续朝前走。
天高云淡,春光明媚,林子里不时响起清脆悦耳的歌声,虽然那歌词实在不敢恭维。
牛背上的少年断断续续地唱,下面牵牛之人不言不语,只是抿唇微笑。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赵佑咿咿呀呀唱了半天,没听到一句赞誉之辞,轻哼一声,眼珠一转,改了歌词:“一只笨鸟,一只呆牛,走不动,走不动,一只头顶望天,一只脚下看路,真奇怪,真奇怪!”
越唱越响亮,大概唱了七八遍,喉咙冒烟,这才停下歇息。
“唱累了吧?”小乐子回眸笑了笑,从犁具里摸出一只水壶递给他。
赵佑定睛一看,正是先前在山洞里的那一只,难得他防患于未然,竟一直带在身上。
仰头喝下一口,甘甜清凉,正在回味之时,少年温润带笑的嗓音在身下响起。
“是那农家院子里的井水,够王子这一路喝的……”
小乐子说完,又将一项编好的草冠放在牛背上:“这个戴在头上,可以挡下太阳。”
赵佑低头看着细细编织的草冠,全是用青翠宽大的草叶编成,与演武大赛那日的绿色大伞有异曲同工之妙。
哎,这个心灵手巧的小乐子,他怎么什么事情都能预先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