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初见他这样,皱了一下眉头,更加确定一定是出事儿了。

“是我应该问你出了什么事儿才对?”曾如初面色担忧的跟郑青面对面,顿了顿接着说道:“是公司的事儿,还是晓醇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吭一声,有什么事儿大家一起想办法,我们一起解决。你这样什么也不说,只会让我担心,胡思乱想。既解决不了,也帮不上你忙!”

曾如初语重心长的说出这一番话后,眼睛注视着郑青,等着他的答案。

郑青伸手用力的搓了搓脸,这几天的功夫,曾如初发现他就好似憔悴了不少一样。头发有些凌乱,黑眼圈很明显,本来就瘦削的脸颊都有些凹进去了。

“……我”郑青始终没有看他,而是深深的自己叹了一口气。开口回答他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一丝拒绝。他沉声说:“我真的没事儿,不用你担心……你先出去吧,我还有很多事儿要忙。”

曾如初的心渐渐沉下去,却依然站在他面前一动没动。

郑青不敢抬头,甚至都不敢去看曾如初。放在桌面上的大手隐忍的握成拳。

突然,一只更加瘦弱的,白得血管分明的手伸过来,直接握住他的拳头。

郑青的身体狠狠的一震。被曾如初握住的拳头像是被包裹进了密不透风的黑暗中,让他想挣脱又不舍,心脏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青哥。那就是我有什么地方做不对了。让你这么避着我。”

曾如初开口了。这一次,他的语气非常沉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郑青为了避开他的英俊憔悴的侧脸。

“青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实在无需这样。如果我什么地方然你为难了。你直接告诉我就行。我曾如初一定二话不说。”曾如初说到这里顿了顿,故作轻快的声音中能听出其中的失落。他握着郑青的手慢慢松开,轻声说道:“那我先走了青哥,这份文件我帮你送去财务部,然后我就把辞呈交给人事部吧。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曾如初勉强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来,深深看了郑青的侧脸一眼,伸手把刚才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报表拿起来,转过身,就要走。

“你不能走!”郑青猛然回过神来,反手扣住曾如初拿着报表的手,死死地抓住。

曾如初回过头看他,精致好看的眉眼轻轻拧着。

“你要我说多少遍,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郑青越说越没有底气,连他自己都不能信服。

郑青在曾如初注视的目光中眼神一狠,站起来绕过紫檀木的办公桌,走到曾如初跟前停下,也终于肯正视曾如初的眼睛了。

“那我问你……”

曾如初可以从郑青的脸上看出他很纠结,很痛苦,又很矛盾。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一向沉稳的郑青这样难以启齿呢?曾如初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能认真的看着郑青,等待当事人给他一个答案。

“……你……”郑青紧紧的盯着曾如初,说道:“……又跟那个袁氏集团的……袁宇在一起了?”

郑青这话,简直说得像是陈述句。

他的话音刚落,曾如初的脸色就飞快的变了变,又马上恢复如初。可是他那一瞬间明显的表情变化根本不可能逃过紧盯着他的郑青。

根本不用他说什么,郑青就已经全明白了。

郑青只感觉这几天来像是一直被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剜着的心脏,此刻终于解除了痛苦。因为它已经彻底的麻木了。郑青现在深刻的体会了心如死灰这个词。

他痛心的看着曾如初,伸手抓住曾如初的肩膀,简直是在冲他嘶吼:“曾如初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你明明告诉我你不喜欢那个姓袁的!是你亲口说的啊!你怎么能又跟他在一起,你怎么能?”

曾如初微微低下头闭上眼睛,想让心口憋着的那股气出来,却怎样都觉得心情愈加沉重。

他根本没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跟袁宇又在一起的事儿。如果是陌生人也就算了,他一向不在意别的眼光。可是郑青,他在曾如初的心里还是非常重要的。

几年前在牢里得知父亲死了,他的生母早在十几年前就离开了他们,曾如初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意味着什么呢?就是你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点儿牵绊也没有的感觉。也许有一天你死了,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里发霉腐臭,都没有一个人知道。更没有一个人为你曾来个这个世界而感伤或者感激。

在曾如初对生活很绝望的时候,还好他有在牢里认识,并且对他照顾有加的老欧。另一个,就是郑青了。

郑青或许不知道,他带给自己的,不仅仅是工作上物质上生活上的帮助,还有他对童年,对生命最初的牵连的回忆。

他跟郑青曾经是一个巷子里走出来的,虽然年幼时因为年龄和各种原因不是很熟,但是他对郑勤的感情,就像是深埋在地下深处的古董花瓶一样,藏在感情的最细微处,又不便表达出来,让它得见光明……

“青哥……”曾如初避开郑青犀利质问的眼神,有些艰难的回答道:“这件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郑青愣了一下,继而等着拉满红丝的眼睛大声逼问:“是哪样啊?你告诉我!”

曾如初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跟郑青解释他跟袁宇之间的复杂。

“……这事儿你别管了,青哥。”曾如初的目光落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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