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贾琏懒懒洋洋地歪在凉榻上头,身上云白色的软缎子中衣松松垮垮的,衬着一双桃花眼,说不出的fēng_liú俊俏。爱蝤鴵裻“二太太又有什么事儿交给你去做?”

凤姐儿走得急了,光洁细润的额头上边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儿。她且不顾的贾琏,先转头对平儿道:“去给我端碗酸梅汤来,要凉凉的。”

扭身坐在妆台前,一边儿摘下头上的钗环,一边儿叹道:“还不是薛家表弟,在金陵又惹了事儿了!”

“哦?”贾琏坐了起来,他自然知道这位薛家的表弟——那最是个斗鸡走狗,不务正业的纨绔了。“这回又怎么了?上次岳父还说,若是再惹事出来,就不必再管了。这才过了多少日子?”

凤姐儿腕子上力道大了些,长长的卧凤钗扯动了发丝,抻的她“哎呦”一声,斜着眼睛飞了一眼贾琏,“这是什么话?我父亲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白说了那么一句罢了。若是真有事,别说是嫡亲的舅舅了,便是只做平常走动的人家,能帮衬一把的,谁还能袖手旁观?谁家里遇不上点子糟心事儿?”

贾琏撇撇嘴,“那也得看是何事情了。他要是杀人放火去,难不成也得帮着他?依我说,事儿要是不重,倒是丢开手,让他得些教训才好。”凤姐儿随手将凤钗丢到妆盒里,犹豫了一下,过去坐在凉榻边儿上,压低了声音对贾琏道:“可不就是这等大事么?”

贾琏吃了一大惊,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连问:“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凤姐儿伸手掩住他的嘴,“我的二爷,你小声些!”

此时屋子里只夫妻两个,又有平儿端了冰镇酸梅汤进来。凤姐儿叫她放下,去外头门口看着,“若有人来,只说我和二爷歇着呢。”

端起粉彩小盖碗,用精致的银质小汤匙搅着里头的碎冰块,凤姐儿垂着眼皮不说话。

贾琏着急,推了推她,“你倒是快说啊。”

凤姐儿叹了口气,将信中之事说了。

贾琏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这薛大傻子是怎么想的?他竟敢为了个丫头就闹出了人命?难道他不知道杀人偿命?”

凤姐儿素来有个脾性,就是护短。她的亲戚,她可说得,别人却是不行,哪怕是贾琏。

当下两道细细的眉毛一挑,“二爷这话说的,怎见得就是他闹出来的?万一是底下人手里没轻重呢?再不然,是那人本来就有毛病呢?”

“得得得,我也不跟你争。横竖是你的亲戚,你自己看着办。我先说在前头,这事儿我可不管。”贾琏也并不大在意。

“好指望二爷么?”凤姐儿一笑,“明儿我回娘家一趟,看看我父亲是什么意思。”

虽则王夫人和凤姐儿姑侄两个队薛家的事儿都是有些个急,不过到底是有贾母在,并不能十分随意地回去。因此,第二日早上起来,王夫人依旧是在贾母那里请安立了规矩,待得饭罢,才陪笑道:“有些日子没去看看哥哥了,正要回老太太一声,今儿想带着凤丫头,去王府看看。”

贾母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皮,手里拿着一支长长的碧玉簪子剔指甲,嘴里笑着:“既要回去,也该趁早。下次打发人说一声,不必往我这里来立规矩。”

“哪儿能这般呢?”王夫人笑道,“这不是没了规矩了?”

说笑了几句,便要出去。

坐在贾母身边儿的宝玉腻着贾母:“老祖宗,我也去吧?多少天都没有出去过了呢!”

贾母笑道:“问你娘去!”

王夫人想了想,这薛家的事儿这不是什么光彩的,带着宝玉未免不便,只好板脸道:“宝玉,你这几日读书了不曾?你父亲昨儿还说,要考问你呢。”

宝玉最怕的有两个,一个是他父亲贾政,一个就是念书。王夫人这一句话,宝玉立时便蔫了,垂下头去,也不说要跟着往王家去的话了。

贾母看着心疼,不悦:“好好儿的你又吓唬他作甚?大热天里,吓得他心里积出火来怎么好?”

“媳妇一时心急了。”王夫人捏着帕子,不经意地便想起来昨天林烨在这里,又是念书又是要下场的话,“昨儿老太太也听见了,姑奶奶家的烨哥儿比他还小呢,都要下场了。老爷心里也羡慕不是?”

贾母挥挥手,“你快些去罢,回头跟你二老爷说,这念书不在一朝一夕。如今天热,且过了这些日子再说。”

“是。”王夫人退了出来,也不及再多想什么,忙忙地叫上了凤姐儿,坐马车回了王府。

王子腾,如今四大家族中唯一一个正在走上坡路的政治人物。如今任着京营节度使,手掌京城戍卫要务。这京营节度使一职,素来是皇帝心腹出任。因此虽然没有爵位,却比贾赦这等虚衔的一等将军要强多了。

王子腾本身文武双全,在官场中很是吃得开。他背景又好,人又来得,官儿是越做越高。可惜,人生总有不如意事。若说王子腾的不如意,头一个就是儿子不争气。

他半生只得一子,名唤王仁,从小儿是文不成武不就,长到这般大了,也没见做过什么让王子腾脸上有光的事儿。

不过,比起他的外甥来,王子腾倒要心里感叹——只要不惹事,不成器就不成器罢!

昨儿接到了远嫁金陵的妹子来信,王子腾气的险些吐血。若是薛蟠在跟前,他都能一记窝心脚踹了上去!

新帝刚刚登基,俗话说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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