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伸手摸了摸脸,不以为意地说:“我这可不叫瘦,叫做精干。你那才叫瘦,简直风吹吹就能倒的样子,这会子对人说你是大内高手,保证没人会信。”

七月笑笑,不置可否。鸡汤的确很鲜,里面还加了几味滋补的药材,喝完了全身都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只是喝过之后困意又袭了上来,他明明刚刚才睡醒,不想就这么又睡了,于是慢慢扶着椅子把手想要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流火见他的动作,赶忙上前几步,一手搭住七月胳膊,一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扶了起来。他就这么扶着七月在院子里慢慢遛弯,一边走,一边嘴上还不闲着。

“哎哎,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伤口才刚刚愈合,多躺躺才好,你就是不听。明明伤口还疼得要死非要满院乱转,我就说你看着老实,其实犟起来比谁都要会瞎犟!”

七月忍着伤处牵动的疼痛,慢慢说道:“我的伤已经愈合了,现在就要多活动活动才好。总是躺着血脉不活,身体复原得会更慢。”

“哼!”流火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看你这走路的姿势有多好看,亏了小爷扶着还这一副弯腰躬背的样子,叫人看了还以为七老八十了呢,你不在乎我都要替你叹气,所谓大内第一高手的形象啊!”

“没事,这不没别人看见吗。”七月一笑。流火一怔,只见七月笑着继续说道:“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所谓大内第一高手的这种形象。”

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再往深里联想了一下他话里的含义,流火心里突然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赶紧深吸口气,压住这不听话的胡乱心跳,“切”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

“谁乐意跟人说,大内第一高手好了不起吗?还不是被打了个半死,小爷才不稀罕认识你!”

“是。”七月笑道:“是我三生有幸认识了你,而认识我,只好算你倒霉了。”

“算你识相。”

流火嘴上说的凶,到底还是更加尽心尽力地搀扶着七月,生怕一不留神让他摔到地上自己就罪该万死了。两个年轻人就这么绕着院子慢慢转圈,七月终究身体虚弱,走不了多久便没了体力,头上冒汗走不动了。

“是不是累了?走不动了?”

“有点儿。”七月轻轻喘息。

流火转脸看了他一眼,英气的眉毛倒竖了起来。

“什么有点儿啊,明明就是要趴下了吧?我可算是知道你老底的,对我逞强,也不看看我是谁!”

流火说完也不啰嗦,他一手本来就扶在七月腰上,这时干脆身体一斜,另一只手在他腿弯处一托,一下就把七月打横抱了起来。七月猝不及防,被他这样暧昧的抱法闹了个满脸冒火。

☆、鸡飞狗跳的闹剧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看着他耳根都红了,流火恍然大悟,却又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抱你,你走得回去吗?”

素来好脾气的七月到这时也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了,他的温顺与隐忍,那是他的地位以及处境使然,不得不以卑微的姿态示人。可他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骨子里也是有傲气和侵略性的,在流火这个和他平等的对象面前,绝不甘愿于呈现出如此弱势的姿态,更何况流火比他还要小上好几岁,被这个像他弟弟一样的少年打横抱在怀里,实在让他感到难堪,不由自主地暴躁起来。

“你就不能背吗!”

“我这个姿势抱起来不是正好吗,背还要拧着劲!更别说你是肚子上挨了一剑,背着不会压到伤口?”流火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现在来害羞,又不是姑娘。你以为你昏迷的时候我抱的还少吗?不怕告诉你,看都看光啦!”

“你……”

七月给他噎得无言以对,论斗嘴一百个他也不是流火的对手。流火抱着他大踏步地回到了榆树下,把人放回了躲椅上。见七月躺下去的时候仍是拧着眉头,只好又说道:“你这个人真怪,给人在大街上羞辱成那样,该生气的时候你不生气,这一丁点小事你倒恼了。又没人看见,就算人家看见了,你个走不动路的伤病号,叫人抱来背去不是很正常吗?”

七月默然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是我斤斤计较了。”

他认输了,流火却没就坡下驴,反而把头探到他面前,一脸笑得很是欠打的表情。

“喂,七月。”

“嗯?”

“刚才我突然想了起来,你之所以不高兴,该不会真是觉得我那样抱你,显得好像你是个姑娘家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七月虽不喜欢这样的玩笑,却也不想接他的话茬,只垂着眼不予理会。无奈他虽不想找事,流火却偏要招惹他,就听流火接着笑道:“老实说,你要是个姑娘家,还真就只能嫁给我啦。”说着他还凑了上来,对着七月的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仔细看看你长得还真不错,叫我勉为其难娶了你也不算差啦!”

“滚!”

七月终于爆发,怒吼一声,一脚踹在流火身上。流火没防备,被结结实实地踹到了,往后一下跌坐在地。不过这一脚威力有限,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充其量跌一下而已。只是他虽不怎么样,七月却惨了,身上本来就有伤,大怒之下做此剧烈动作,牵动了初愈脆弱的伤口,只疼得他一下瘫倒在椅子上,捂着腹部,脸上一阵阵冒冷汗。流火原本想着戏谑逗他,没想到玩大了,顿时慌了手脚。

“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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