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绮韵越说越伤心,两行清泪沿着她滑如凝脂地脸颊一滴滴落下,滴滴嗒嗒打在那张写了一半地薛涛笺上,顿时濡湿了墨迹。
杨凌只觉浑身燥热,局促地道:“这……这……是是是,是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哎呀,你怎么一见我就哭啊!”
成绮韵接口道:“还不是你害的?”这句话出口,稍嫌暧昧了点儿,她颊上不禁一热。
杨凌不敢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微垂,瞧见那张打湿的纸笺上字儿有点眼熟,忍不住将它转了过来,泪水打湿了几行字,已将墨迹晕开,左上边两行还看的清楚,那手优美纤秀的小字写的是“君似明月我是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只缘感君……”
杨凌只看到这儿,已被成绮韵一把夺了过去团在手中,涨红了脸蛋嗔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大人,哪有……哪有这样随便看人家东西的”。
她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动了真情,偏偏又被杨凌看到,一时羞不可抑,俏脸赤如丹霞,还要硬撑着嘴硬,杨凌倒宁愿自己没有看到,正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屋外脚步声响,韩幼娘地声音唤道:“相公、成姑娘”。
杨凌怕她看到成绮韵流泪模样,连忙返身迎了出去,只见韩幼娘带着高文心走过来,喜道:“相公,你在这里,杨大哥和伍公子要比试武艺,成姑娘也想瞧瞧么?”
她走近了挽住杨凌手臂,悄声说道:“相公,伍公子的武功很是了得,你任内厂总督,手下都是舞枪弄棒的好汉,回头找个机会拜他为师学上一学吧,既可防身又可健体。”
杨凌笑道:“你呀,有好处都想往相公身上揽,武林中人大多秘技自珍?开了口人家不教岂不丢人现眼?”
身后一个声音轻笑道:“大人,该是武当巴不得有你这么个弟子才对。武当是大明皇室的家庙,掌教真人在朝廷任着六品提点。一向是由司礼监负责提督江西龙虎山、湖北武当山,山东玉皇观的一切事务,你若开口,还怕武当掌教不拼命地巴结?”
成绮韵说着已姗姗而至,敛手在腰向韩幼娘盈盈一礼,说道:“见过夫人。方才与大人商议开春换耕新种地事,误了大家的雅兴了”。
杨凌瞧了一眼,成绮韵方才还泪眼迷离,这片刻地功夫清水脸蛋儿娇嫩无瑕、吹弹得破,双眼澄澈如一泓秋水。浅浅带笑的模样哪有一丝哭过的痕迹,这份镇静做作地功夫直令杨凌都怀疑方才是不是看花了眼。
四个人回到院中,杨虎、伍汉超、红娘子崔莺儿和玉儿、雪儿以及家人都在院中候着,一群人来到后院,看他二人较量武艺。
杨凌只道能看到像电影中所见的高来高去神武不凡的场面,想不到真正交起手来。招工动作根本没什么好看,两个人更是绝少跃离地面。杨虎身材魁梧,一身外家功夫出神入化,拳脚虎虎生风,杨凌这外行看得还有点热闹,可那伍汉超似乎软趴趴的,杨凌瞧了会儿就没了兴致。
韩幼娘和崔莺儿却瞧的双眼瞬也不瞬,韩幼娘紧盯着杨虎的拳脚动作,嘴唇翕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崔莺儿练的也是内家拳脚,对出自内家功夫的泰山北斗武当门人一招一式也特别在意。
场上打的热火朝天,杨凌却在东张西望,他瞧见远处暖窖中钻出个人来,忙离开人群两步,向那人招了招手。
那老汉是从本地雇佣照料学习种植马铃薯、蕃薯、玉米等作物地一个庄稼汉,他提着个筐正想盛些沤地干肥回去。瞧见杨凌唤他,忙摞下筐赶忙的走了过来。
杨凌笑问道:“老刘,这两天忙,我都没顾得上进窖瞧瞧,那些秧苗培植的怎么样了?可别招了虫害”。
老刘呵呵笑道:“老爷您放心,我们都尽着小内呐,把那些种苗照顾的跟宝贝疙瘩似的,那些蕃椒已经见红了,照老爷吩咐,搬到可以直见阳光的地方了,还有那个那个西红的柿子,已经开了花了”。
杨凌听的喜上眉梢,这时身后两声娇脆的叫好声,杨凌扭头一看,只见杨福黄脸微赧,正抱拳向伍汉超说着什么,然后两人把臂走来,看样子杨福是输了。
韩幼娘这时才看到相公跑到一边和老农聊天去了,她跟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地道:“相公一直说想找个名师学学武艺,杨大哥和伍公子都是第一等地高手,这样精彩的比试你却跑到一边去了”。
韩幼娘是有意说给伍汉超听的,杨凌笑道:“可惜我是个门外汉,看了半天也看不芯片甚么,所以就跑来照料自己的庄稼啦,哈哈哈……”。
红娘子诧异地道:“庄稼?庄稼在哪里?大人……你这样的身份,还用在意地里一些收成么?”
韩幼娘解释道:“杨夫人,我相公寻到几样从西洋流入的庄稼,那种马铃薯、红薯亩产数倍于现在的庄稼,还有一种玉米,株产千种,耐旱而瘠,相公说要推而广之,那时天下就不会饿死那么多百姓了”。
她说着爱慕地望了杨凌一眼,崔莺儿与杨虎愕然对望一眼,杨虎受官府欺压剥削,生活难以为继,才愤而进入绿林,崔莺儿自爷爷那一辈儿就因饱受苛捐杂税之苦而举家迁入深山,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