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来,立刻有个负手而立地大汉身子一转,拦到了他的面前,拱了拱手道:“顾大人,深夜打搅,冒昧了,上坐的两位大人,想探望探望二王子,还请行个方便。”
“大人?大人有蜀王身边的聆公公大吗?有拓拔土司大吗?”顾大人心中冷笑,抹了上边两个人一眼,两个青年人,一个二十出头,一个三十郎当,这年纪能当多大的官儿?这是听说人家王子犯了案,也不管什么行情就上赶着来捧臭脚地愣头青吧?
顾彻撇撇嘴,拉着长音儿,慢条斯理地道:“各位兄弟是哪个衙门的呀?不是老哥我不给面子,按察使大人可是吩咐下来了,今儿这牢,任你多大的官儿,那不是想进就进地。几位兄弟,有陆大人的亲笔条子吗?”
他把手往前一摊,手指微捻,笑吟吟地道。
“哈哈,陆大人的条子我是没有,不过我有这个!”那人探手入怀,顾彻眉毛都飞了:“今天来的人都挺上道啊。”
那人掏出件东西往他手里一放,顾彻掂了掂,这脸儿就沉下来了:娘的,六个人,这也太轻了吧?
顾大人举起来一看,顿时就腿肚子冲前了,他象那东西咬手似的,慌忙塞还回去,哆嗦道:“大大大……大人是锦衣卫派来的?不……不知道有何公……公干?”
那人摸着一嘴的胡茬子,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然后一拍他的肩膀,笑吟吟地道:“公干……当然是公干,顾大人想知道知道?”
“不不不不……”,顾彻地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锦衣卫专查谋反大案,让他们弄进去的人,活着进去十个得有九个死着抬出来,谁愿意和他们搭上公干呐。
“嘿嘿,那就好,头前带路吧!”
顾彻连滚带爬地头前带路,许是行房至半突停,结果先受了风,又受了吓,走到一半儿他的小腹就疼得直抽搐,顾狱官也不敢吱声,强咬着牙把他们带到牢门里,额上已渗出黄豆大的汗珠。
结果他也顾不上跟那两个满脸怨气的牢子点明这些人的身份,他磨着牙伸着脖子说了句:“快,带几位大人去看看二王子。”
这些人刚刚举步还没走远,他就顾不得礼貌,转身就从牢门里跨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唬的旁边两个门禁连忙上前扶住,问道:“岳大人,您老这是怎么了?”
“快、快快,找郎中,我……肚子疼……”,顾彻话没说完,已经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六个人和前两拨不一样,不是用飘的,可是……六个人走路,齐刷刷的一个脚步声,这也太渗人了”,两个狱卒嘀咕着,把他们引到了朱让槿牢房前。
朱让槿已经睡下了,两个狱卒唤道:“二王子,有人想见你。”
练武的人睡觉警醒,朱让槿醒来,坐在床边,见门外站着的人素不相识,不禁警觉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大汉向两个狱卒一摆手,说道:“你们走开!”
“这地儿归我们管呐,怎么谁来了都让我们走开,口气还这么冲?”两个狱卒不乐意地道:“我们兄弟也是奉命办差,上头吩咐过,不管……”
“轰出去!”上来四个大汉,左右一挟,两个牢卒足不点地的飘了起来了。
“反了反了!”两个人又惊又怒,刚想大声招呼兄弟们来帮忙,就听后边一人朗声道:“本官是锦衣卫驻四川卫所的佥事,听说弥勒邪教的钦犯谋逆现身成都,二王子和那歹徒打过照面,特来做个调查。”
两个狱卒顿时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吭地被架了出去,若非他们一身牢差的官袍,光看脸上那副大义凛然誓死不说的气概,绝对是一对江湖好汉。
“这借口……蠢了点儿,不过锦衣卫肯先找个借口才办事,已经很给面子了”,杨凌想着,未等又惊又疑的朱让槿发话,便从那三十多岁的锦衣佥事身后闪了出来,拱手笑道:“让槿兄,深夜来访,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