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九十有三了吧?”
听到叶剪秋的问话,叶婉珍立刻回嘴道:“没错,爷爷高寿,全靠爹娘侍候的好。”
“虽然爷爷和我们都活着,可是活的好坏自己心里有数。”
“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一碗野菜汤和一碗荷包鸡蛋的区别而已。”
叶婉珍的脸唰的就变了。
叶剪秋心里冷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呵!
若是涉世未深的人听到刚才叶大山那番“发自肺腑”的话,肯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是他一直保持头脑冷静,慢慢斟酌叶大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也很难发现他的话里的漏洞。
想当初,叶大山苦着脸发愁叶二妞的学费,张口就要一百两银子。可是他竟然主动上门给娘家大舅子二两银子,连叶二妞也不管了,很明显学费的事是他在撒谎,连这个叶二妞也帮着她爹一起撒谎。叶大山是真的在乎自己的老婆牛氏么?非也,只怕是在娘家受白眼遭冷遇多了,花银子来买个扬眉吐气的机会罢了!还有给爷爷买牛肉,叶大山张口就说爷爷喜欢吃,如果他说实话,直接说是老婆孩子喜欢,叶剪秋也不是不买,可是他却选用叶剪秋最讨厌的方式——撒谎。
叶大山已经在叶剪秋心里失去了所有的信任,他猜想,只怕连爷爷生病也是杜撰的,只是一个要银子的借口而已。
叶剪秋前前后后给了叶大山十多两银子,可是家里仍是一穷二白,叶大山没有往家里添置任何东西,更没有帮穷的可怜的大妞一把。表面看起来叶大山好像很“大公无私”,他并没有在自己身上花一文钱,也没有享受挥霍,可是他准备将所有的银子都花在自己的脸上!可见他为自己所谓的虚名,自私到了骨子里。
他冠冕堂皇地说为了儿子可以付出一切,他的一切都是叶家子孙的……呵呵!这一切无非是他死后想让叶剪秋为他风光大葬,就连他埋入黄土,也不想放弃最后一个炫耀的机会!
本来在叶剪秋面前如同绵羊一样的叶大山,现在逐渐显露出了他张狂的真面目。相比他身边的牛氏,反倒是没有什么心眼,爱吃爱占小便宜,一眼就能看穿本质。
在叶剪秋前世今生二十多年的简单生活中,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叶大山这样性格独特的人物。他曾经厌倦,嫌弃,直到后来的虚委与蛇。他突然发现,只所以自己对这样的人产生烦恼,是因为自己经历的太少。他想做一个生活的强者,一个内心强大的人。
很好,到今天为止也算有收获,叶大山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也激起了叶剪秋骨子里的倔强。
叶剪秋坐直了身子,迅速调整了心态,心里隐隐有些兴奋。他从一个参与者变成了观察者,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开始做壁上观,尽饱眼福。就好像自己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物种,不管有毒还是带刺,他都想看看这颗种子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六十二
中午时光最难熬,不仅太阳很毒辣,干燥的热风也会将路上的行人几乎吹尽,偶尔有人不得已出行时,帽子,遮挡面巾必不可少,人们行路匆匆,根本不敢在在阳光下过多停留,否则皮肤会被灼伤。地上的沙子被晒的滚烫,埋进去个鸡蛋很快就能烫熟,虽然靴子穿起来有些捂脚,但是保护双脚还是穿厚底皮靴子最合适。
就在这天地仿佛快要被太阳晒溶化的路上,从远处匆匆的走来一个人。他头戴宽沿大帽,脸系面巾,脚上也穿着厚底的皮靴子,他快步走在大路上,不时地还小跑几步。这个赶路的人,就是叶剪秋。
叶剪秋结完帐出来的时候在包子铺门口又巧遇杨捕头,杨捕头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司徒瑾回来了!
归心似箭的他来不及和杨小迷过多寒喧,就告辞先回府了,而叶大山等人却没有放过杨捕头,而是纷纷将他了起来。
首先发问的是里正石碌。
“杨捕头,俺是西兔儿村的石碌,前些日子来衙门报过官,你可还记得俺了?”
杨小迷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杨捕头,俺想问一下俺村的那件案子进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