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尚之语含不屑。居然想用一纸卖身契来篡位,他也好意思当宗元第一奸臣?真是朝中无人了。
「就算皇上现在年幼无知按了手印,大了又懦弱无能不敢反悔,那你也要考虑太后和群臣答不答应吧?」
欧阳宇轩不以为意地自信一笑:「朝中三大势力我占最大一方,另两方彼此心存芥蒂,多有磨擦,我有信心可不动分毫坐收渔翁之利,到时群臣以我为首,谁敢不从?至于太后一党,向来以萧、玄、乔三大家族为首,玄家人才凋零,乔家青黄不接,萧氏一族远在南方难解燃眉之急,若我真逼宫作乱,绝非难事。既然已经占尽天时地利,皇上与我的关系就是人和,这纸卖身契只是一点定金,对我意义菲远,却不足为外人道也,你不明白也罢。」
说得头头是道,乍一听,玄尚之倒也一时无从反驳。
此刻的欧阳宇轩并不是满脑子只想吃皇帝豆腐的好色之徒,而是一个对朝中局势掌握十之八九的参与者,不论他对更深层的形势能有几分洞悉力,但对大局的走势还是尽在掌握。这种自信与骄傲,令欧阳宇轩敛起身上那股不正经的痞劲,如同所有运筹帷幄、权掌天下的霸者一样,以强烈的存在感彰显着他的意气风发。
只是短短一瞬间,欧阳宇轩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俊朗的面容、高贵的气质,再加上此时相得益彰的气势,与刚才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纨裤之弟截然不同。
玄尚之的心不由漏跳了一拍。
没想到一直吐不出半句象样话的欧阳宇轩会突然冒出一句正经话,玄尚之一时僵在原地,年仅十三又不了解宫廷动向的他自然无法加以反驳,虽听不太懂,却觉有模有样。脑筋拚命转了半天,才憋出毫无关系的一句话:「你说谁家人才凋零?」
「玄家啊。」欧阳宇轩不怕死的补充说明道。
「......」玄尚之没好气地喘了两下:「欧阳大人,您不会忘了我姓什么吧?」
欧阳宇轩一怔,眉头皱起,很吃力的回想眼前的少年叫什么:「呃......你叫什么之来着?」
居然又忘了!
玄尚之从未感觉过自己的存在感如此这般渺小卑微,居然三番五次被同一个人忘掉,真是有气说不出,有怒泄不掉,直恨得咬牙切齿。
「好好好......有本事你一辈子别记住我叫什么!」
玄尚之说罢,一把掀起竹篓,抱起李守誉就走:「既然我已经看到了,就不能当作不知道。欧阳宇轩对皇上心怀不轨,我这个御前伴读怎么说也该保护圣上,你那意义菲远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计划还是推迟到明年吧!」
欧阳宇轩见玄尚之蓦然翻脸,又见他抱起李守誉就走,情急之下一把扯住玄尚之的胳膊。玄尚之毫无防备,一下子疼得变了脸色,当即新仇旧恨一起来,气势汹汹地用力猛推欧阳宇轩。
欧阳宇轩莫名感觉到敌意,再加上认为玄尚之「背信弃义」,也不由火了几分,冷着脸制住这只暴跳如雷的小野猫。
可是,他到底叫什么之来着?
玄尚之人小力薄,怎么也推不动欧阳宇轩,气得又抓又踢;欧阳宇轩也不留情,虽没动手揍他,但手中力道极大,疼得玄尚之哎哟直叫。而李守誉,早在四条胳膊纠缠在一起时就悄悄滑了下去,若无其事地蹲到一旁,从龙袖里掏出午膳时私藏的杨桃丁,美滋滋地一边吃,一边欣赏着眼前的奇景。
在无计可施的玄尚之一口咬向欧阳宇轩的手腕时,欧阳宇轩的涵养到达底限,终于一声怒吼:「你够了没有!不就忘了你的名字嘛,至于拚命吗?!」
「我要是连续两次忘了你叫欧阳宇轩,你作何感想?!」
「问题是,你记得很牢嘛!」
一句话又将玄尚之气得找不到南北。
忽然脚下一踉跄,用力过猛的玄尚之一时剎不住劲,眼看便要脸朝下栽倒。欧阳宇轩见状本能地伸手一接,二人撞作一团,当即双双跌倒在地,摔得不轻。
扬尘散尽,用身子护住玄尚之的欧阳宇轩倒在下方,被抱住的玄尚之压在上方,两人大眼瞪小眼,两眼中间除了鼻子就是......温润紧贴的双唇......
「哇!!」
玄尚之鬼叫一声慌忙跳起,面红耳赤地捂着嘴唇,整颗心乱跳个不停。
欧阳宇轩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玄尚之。玄尚之被盯得心慌意乱,面红耳赤,心中有些懊恼初吻居然是跟个男人......
虽然心里慌慌,心跳乱乱,但玄尚之还是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喜悦,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被这个讨厌的男人亲了反而有些高兴?眼睛微微一瞥,悄悄瞄了一眼欧阳宇轩的反应......
哪料到,欧阳宇轩竟捂着嘴巴跑到树下一阵狂呕。
玄尚之气得险些晕过去,愤怒地一脚踢在欧阳宇轩的后背上:「要吐也该是我吐吧!!你的嘴巴可是二手货!!」
玄尚之,你错了哦,喜欢对小男生亲亲抱抱的欧阳宇轩,嘴巴早就不知道是几手了。
玄尚之气急败坏地抱着李守誉飞快地奔回崇阳殿,大殿门前站立着一名面貌清秀的少年,玄尚之隐约记得此人是太后身边的侍卫,貌似叫武青肃。
玄尚之对武青肃的印象是:不苟言笑,雷打不动,不易亲近。
所以,当武青肃一脸紧张地主动上前时,玄尚之被吓了一跳。
「皇上怎么了?为何如此匆忙?」
武青肃担忧地看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