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棽被盛林逗得失笑,心里软成了一块甜丝丝,“走,咱们出去玩儿。今天下午也没课,晚上八点之前我都有时间。”

“真的?这次不许再耍赖!”

“不耍赖!”晏棽抬手捏了把盛林的后颈,“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说干嘛就干嘛。”

盛林大笑欢呼,当先跑出去十几米,转回身倒退着向晏棽喊话,“谁赖皮谁是小狗!”

晏棽大声喊回去,“谁赖皮谁是小狗!”发足奔跑追上盛林。

四十一

晏棽说话算话,当真跟盛林出去疯了一天。之后又回盛林公寓,两人一起吃过晚饭,晏棽才去无色上班。

走之前晏棽再次叮嘱盛林,以后换手机号记得提前通知一声,免得又跟这次一样好多天联系不上。

盛林连声答应送晏棽出门,自然不会多嘴告诉晏棽自己并没有换手机号,这次之所以无法取得联系,不过是因为在此之前,他还没有把自己另一个纯粹私人性质的号码告诉过晏棽。

大约两周前,公司突然通知盛林,要他与工作小组同去临市,处理强拆事件的后续事宜。林静池在先前的致歉发布会上采用了盛林修改过的发言稿,外界反响出人意料得好。在那之后,林静池意识到盛林的确已经成熟不少,不再一味回护他,有意找机会磨练盛林。

盛林一得到通知便对父亲的用意心领神会,更加不敢怠慢,当即回公寓换了一身正装,拿了点简单的行李便与公司的其他人汇合,尽快赶去临市。

可巧他常与晏棽联系的那只手机,就被他随手放在那件换下的外套衣兜里,另一只形影不离的私人手机里又没存晏棽的号,一连串意外之下,两人几乎半个多月没能说上一句话。

当然,如果确实有心,要拿到晏棽的号码不过易如反掌。但盛林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有意借机让两人的关系暂时冷却一二,或者说,是让自己的情绪暂时冷却。等他完全回归理性,从头审视晏棽对他的意义,确定他对晏棽绝非一时冲动。盛林欣然接受。特意打了耳洞,将晏棽送他的蓝宝石改作耳钉戴在左耳。

只要晏棽不辜负他,这只耳钉,他戴一辈子。哪怕将来他们分手以后。

第二天晏棽在住院部有一天的见习。盛林只在上午有两节课。要按盛林的意思,见习完全可以旷掉,两节货币银行学更是可有可无,跟晏棽黏在一起尽快将人把到手才是正事。但晏棽这种标准模范生,肯定不乐意陪他瞎混,于是盛林直接没提,上午上完课才开车去附院找人。

晏棽这周在心外科见习,查完房之后,在医生办公室写病历。盛林打听着找过去,到了办公室门外却没出声打招呼,静静立在门边看晏棽忙碌。

初冬时节,天已转凉。

晏棽的衬衣、毛衫外面套着整洁的白色隔离衣。他微低着头,细碎的刘海搭在眉毛上缘,双唇轻抿,白皙的手指握着黑色的钢笔,笔尖沙沙划过病例纸。整个人安静而专注,完全不为周遭嘈杂的环境所干扰。

盛林心想自己真的没救了,如果不是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如果不是还稍微有些理智,他现在就想走进去,从背后紧紧抱住晏棽。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晏棽又写了几个字才被铃声打断思路,停笔接起电话。讲了几句,晏棽许是怕打扰到别人,声音忽然压低,捂着话筒起身避到了内间的更衣室。

盛林这才走进办公室,把打包带来的午餐放在晏棽的办公桌上。另外还带了十几二十杯咖啡、奶茶,以晏棽的名义分给其他医生、护士和实习生。晏棽性格太直,还有点不通人情世故,这些小事以后免不了盛林都得替他想着。

几分钟后晏棽从更衣室出来,盛林已经跟邻桌一个年轻医生兴致勃勃撩起了缺血性心脏病的典型症状。看到晏棽,年轻医生举了下手里的热咖啡,“谢谢了,小晏。”

晏棽收到盛林的眼色,点点头,“不客气。”坐到盛林身边低声说:“你又破费了吧?其实不用的。”

“这些不用你管,你别操心。”到饭点儿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陆续去食堂吃饭。盛林把带来的盒饭打开,掰开卫生筷塞到晏棽手里,“你只管把专业学好就行。”

晏棽夹了口菜,慢慢嚼碎咽下去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实吧,我也请过科室里的医生护士。”

“请的什么?”

“大白兔奶糖。”

晏棽说完就跟盛林一起笑出来。盛林笑得米饭都夹不住,说,“你就这么喜欢大白兔?我记下了,以后天天请你吃大白兔。”

晏棽跟着笑了一阵,渐渐褪去笑意,看着盛林欲言又止。

有一句话,他琢磨、思量了很久,千回百转,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当他真正面对盛林,却又开不了口。

似乎那句话一说出来,他在盛林面前便会变得渺小。

盛林抬头,“怎么了?有什么事?”

晏棽忙摇头,“没有。你快吃……”给盛林拨了点菜过去,晏棽忽然想起二号病房里那个患先心病的中学生。那小女孩家里比较困难。做完手术,每天却只能吃有数的几片猪肉,身体恢复的很慢。

晏棽把自己的饭盒拿出来,夹了一片煎鱼排放进去,简单向盛林解释:“有个病人吃的东西不够营养。我把这个给她送去。”

盛林一点即通,连忙要把自己那份也夹过去,“好。这个也给她吧。”

“不用,”晏棽挡住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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