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义正言辞道:“你先杠上我才跑下来,凡事讲个因果,没有你的前因哪来我的后果。”
白玉堂翻个白眼,将王兴祖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说了。展昭初时未多大在意,听到后来那一脸玩味笑意尽数敛去,总觉得近日来林林总总有所牵连。而他们两人一连数日在蟾蜍洞内闭关铸脉,竟只谷篱一人偶来。他们来时宴希来曾道会亲身而来,如今却神龙见首不见尾,莫非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走不开。
“猫儿猫儿,该你了,”白玉堂扯扯展昭衣袂,眨巴眨巴眼。
展昭撞见小家伙乌溜溜的双眸,避重就轻笑道:“还能怎么下来,自然是用轻功飞下来的。”
白玉堂本意是询问展昭为何能在他昏厥之时及时赶来,却不想被展昭钻了空子敷衍过去,小小眉毛一剔就欲发作。
“照你说来,王兴祖近些时日弄到了不少弟子的血。而那阴山教那老头子,也是在我受伤流血之后开始抽风,”展昭对小家伙凶神恶煞的威胁视若无睹,自言自语道。
“血?”白玉堂敏锐捕捉到此中关键,将前个问题抛到九霄云外,兴致盎然道,“猫儿猫儿,会不会你的血有滋补疗伤用途,你是个移动的猫儿大补丸?”
猫儿大补丸,想想就瘆的慌。展昭抬手在小家伙前额轻轻一点,有板有眼道:“绝不可能,定是我吃别人而不是别人吃我。不过王兴祖所作所为与阴山教脱不开联系,我担心,阴山教会对我天鸾不利。”语至最后,气息微沉。忽而想起接连四日不见人影的宴希来,若是阴山教对天鸾有所动作,那身为掌门的宴希来必然抽不开身。难道阴山教,已然对天鸾下了手?
“猫儿猫儿。”
展昭顺着白玉堂手指所向往洞外瞅,下一瞬毫不迟疑一把捂住小家伙的嘴钳制他的行动。垂首凑到他耳际,低声道:“莫出声。”
从狭小洞口朝外望去,寒潭边不知何时立了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那玲珑曼妙的女子拿一对鹓鶵峨眉刺,身材魁梧的男子则扛了把蟠龙单钩镰。两人击石拍水,恨不得挖地三尺将这一带夷为平地。少顷,那女子把峨眉刺往背后一插,一声娇叱沿寒潭圈转。白雪为景,两袭黑衣格外惹眼,离蟾蜍洞愈来愈近。
“洞口布有阵法,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展昭将双唇按在白玉堂耳廓上,轻轻启阖。白玉堂小手用力,气鼓鼓掰开展昭捂了他嘴的手。侧目斜睨,轻蔑而不屑,外带几分跃跃欲试。
这小耗子不知天高地厚要坏事。展昭不容分说禁锢住小家伙的肩膀,道:“他们也许是阴山教的人,当心抓了你炖成耗子大补丸。”
白玉堂哪里肯依,死死揪了展昭手臂往旁挪,由内而外充盈“耗子大补丸有何了不得”的凌然气度。
威逼利诱以失败告终,展昭心念一动,长长太息。白玉堂的注意力果被吸了过来,目不转睛与之对视。展昭边轻拍他肩膀,愁眉苦脸一唱三叹道:“铸脉七日,前四锻形,后三炼神。今日是第五日,一旦有所扰乱,功亏一篑……”
“真的?”白玉堂迟疑。
展昭唉声叹气愁肠百结:“自然。”
洞外女子忽而一声清啸,双手分执峨眉双刺,在寒潭水面上轻轻一划。两排水柱凌空而起,飞珠乱溅。寒潭水性阴属水,滴滴哒哒溅四处溅落。柳腰轻旋,青丝如瀑,身形鬼魅般欺近蟾蜍洞穴。
白玉堂伸出小手在展昭手背拍了拍,一脸的气定神闲。莫怕,一切有爷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