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熙和有些洒脱的想,正等着魔教的人杀过来。
东篱阴沉着脸色踏入鸑鷟殿中,只见桌案上的卷轴被翻得一团乱,有些散落在地上。地上印着些脚印灰土,想必来人并没有走。
想到此处,东篱便知此人并不打算走了。
当初撒的饵,却网了一条不想跑的鱼。
“阮二当家的真是好兴致。”东篱瞧见那人站靠在墙上,脸色同往日里故意装出的地痞模样十分不同。除却他额头上那些伤疤不说,到十分像是那些斯斯文文的儒雅之士。他的发丝被阳光染得昏黄,如同一段细腻柔软的丝绸。
阮熙和斜瞥了他一眼,脸上面无表情,直截了当的问,“鱼教主当年派人刺杀过大理寺卿,是何人委托?”
东篱并不感到奇怪,只是笑了笑,若有所思地问道,“阮二当家一个山贼,怎会对官场的烂事有兴趣?”
阮熙和半歪着头,看不清神情,只是露出的下颌线条十分冷硬。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想必鱼教主心中十分清楚,又何必多问?”
东篱清楚的,也不过是自己猜测推敲,尚未证实,如今阮熙和同他打马虎眼,他也不打算问。
“我教在野江湖,原本拿钱办事。官场之事,那却是我管的最后一桩,至于是谁,阮二当家难道找不到其他线索,只能以身犯险,闯我魔教?”
阮熙和原本只是想借着小九的令牌潜入魔教翻翻魔教的宗卷,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后来便知这位教主不在教中,若非不是搀和着找武林的麻烦,就是和秋小风在一处。宋雨仙要救人,自然过不了这一关,他这边弄出点响动,引他过来,也算是帮了个忙。况且见着这位教主也需巧合。万一问上一问,套出点当年的隐秘来,也是稳赚。至于怎样逃出去,总有办法。
“魔教小心谨慎,我还当是什么气焰嚣张的,原也不过尔尔。”阮熙和讽笑,原想看看此人盛怒又是个什么模样。只是东篱并不搭话,白绫已经握在手中,依旧皮笑肉不笑地道,“魔教不过尔尔,却也不是能随意闯的。”
阮熙和连忙挥刀来挡,只听“砰砰”两声闷响,虎口发麻,刀面被震地一颤,檀香刃弹飞在地上。阮熙和脸色一沉,露出一个冷笑。刀锋偏转横扫过去,只听破风虎啸,猎猎作响。
东篱察出他这刀法不对,便也抿唇小心应对起来。传言当初有个叫虎啸崖的地方,住着一个年近的七旬老人,此人老当益壮,使得一手对付山林兽王的刀法,若是见着哪个年轻人中意了,就传授给他。
只是这其中真假参半,谁也不曾见到过这种刀法。
阮熙和刀法古怪,看似不通情理,却处处投机。
阮熙和正愁心里不痛快,冯度又不在,他没地方揍人。如今管他是魔教教主还是何方神圣,打一架再说!
东篱瞧他步步紧逼,几十招过去也并未讨到什么好处。手中白绫一扬,只见一条白练蛇便朝着那方向飞扑过去,将人缠了个死紧。阮熙和心中一惊,刀锋一划,运气到刀刃上,“唰唰”几下将那白绫砍成几段。他眼前一花,漫天飞羽,扰得人心神不宁。于此同时只觉飞刃破空凌厉,阮熙和玄机侧身避过,横刀弹开,却被一刃打在了左肩上。
阮熙和并未在意,勉励挥刀迎战。哪知东篱便不打算在和他正面相抗,只远远吊着,放风筝。阮熙和心有怒气,却又无法下手,只得挥刀砍了几排书架子。东篱气定神闲,不以为意。走走停停之间甩甩暗器,阮熙和心知不该和他耗下去,待到发现时却觉伤口发麻,手脚僵硬,却是中毒。
东篱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神色十分愉悦,道,“对付你这种人最方便了,丝毫不费力气。”
阮熙和不知道他说的“你这种人”又是什么意思,便又哂笑几声,骂道,“对付你这种人,还是一拳揍在脸上出气!”
###
小九儿在混混沉沉中醒来。
想想看是怎么回事。
明明说好了她和阮二哥拿着令牌潜入魔教救出秋三哥,宋雨仙和祈荼在外接应。
如今她的脖颈这么痛是怎么回事?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才觉得身子发麻,手脚僵硬,显然是被人给五花大绑之后塞进了麻布袋子里!
嘴上绑着布条,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是被人绑架了!
谁那么大胆子敢绑架她!
不对,若是人贩子,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敲晕?小九仔细想了想,整理出了一条前因后果。
一定是阮熙和嫌她拖油瓶,不想要她去魔教犯险,又觉得她警惕性高,便想着到了风月城就敲晕她,搜出令牌,自己一个人去魔教。她阮二哥一定是想着把她随便塞在一个布袋子里绑上就成了,根本无从想这之后的事情。莫约是高看了她,以为凭她的聪明定然有办法自救,没什么大事。
然而瞧这情况并不是他阮二哥那个聪明人意料之中的。
显然是有人发现她昏迷在地,就顺手捡了个便宜,一块儿拐卖了!
这可怎么办?
由于她被装在布袋子里,外头虽然泛着光,却瞧不见周遭的情景,只是这底下的板子一晃一晃,又隐隐约约听见了马嘶,明显是在马车里。
如今阮熙和,宋雨仙,祈荼恐怕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来救她。莫约等到那时,她已经被卖进了怡红院或者是卖到哪个穷乡僻壤里当小媳妇了!
她要想办法跑!
听着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