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江南最美的歌妓,最醇的美酒,马厩里有天下难求的千里马,大厅中也有最风雅的食客。
此时,还有整个江南最难得的稀客。
花满楼恰好在今日送来了节礼。
新年将至,花家也免不得要给各家送去年礼或是回礼这些人情来往,身在江宁的花满楼自然要替着家里走上几家亲朋故旧。
其中江宁一带最重要的,便是左轻侯左二爷,这位豪绅昔年也是纵横江湖的侠客,同花如令相交莫逆,若非这八字合不上,花满楼说不得就得多上一门娃娃亲了。
花满楼还未坐多久,就又有下人来报,李家的李少爷也带着节礼来了。
左轻侯大笑:“你们这还真是有默契,莫不是说好了不成?”
“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们了。”李寻欢跨门而入,身边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抓着他的衣角,踮着脚尖努力跨过大厅高高的门槛。
那孩童年纪虽小,已是生得眉眼俊秀钟灵毓秀,一双眼睛灵动干净,对着满厅的人也不怯场,大大方方躬身行礼,嘴里流畅的说着拜节的吉利话,笑起来像撒了好几把糖,甜得快要了人的命。
左轻侯算算年纪也是将要做爷爷的人了,对着孩童自是喜爱非常,掏出一大把金锞子塞进他手里,笑得脸上皱出道道细纹。
孩童回头看看李寻欢,见他含笑点头,才脆生生道了谢,把金锞子塞进自己身边的锦囊里,里面已经塞了好些分量不大的金银,显然是跟着李寻欢四处走动时得的。
“你且自己去玩吧。”左轻侯摸摸孩童扎着两个小角的脑袋,一脸慈祥。
孩童看看外面,又瞄了瞄李寻欢,院中落了积雪,几只鸟雀在雪里蹦蹦跳跳寻找食物,极是挑动孩子的心思。
“去就行。”左轻侯豪爽地拍拍他,大笑道,“李二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敢训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