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光透过参差的瓦缝投落在巴萨尔略显阴柔的侧脸上,巴萨尔眯了眯眼,转头望向前方金碧辉煌的宫殿,不久那里的主人就会是他了,他会拥有那个人拥有的一切,以及那个人所不曾拥有的一切。

“我的弟弟,好久不见。”

就在他肆意畅想未来的时候,那个纠缠了他一生的梦魇之音突然响起,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在他今后的时光里他只能在肮脏的角落回忆这个声音,然后像丧家之犬一样再次奔逃,直到他的灵魂和身体一样化作灰烬,当然现在他还能装作风度翩翩地平静地朝他打招呼。

“哥哥,的确是很久不见了。”就算看到唐渊成年化作了人型,他也没有太惊讶,反而似是高兴地笑了笑,恭喜道:“哥哥终于成年了。”但他放在身后的手却突地握紧了。

唐渊径自挑眉,轻轻一笑,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然后走过去像一个真正的好哥哥似的拍了拍他的肩,似乎带了些歉意的说道:“这些年幸苦你了。”

一旁的赛奥却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看着他,企图用目光杀死他。

而巴萨尔却对他友好的笑笑,这让赛奥更生气了,恨不得就这样杀掉这个背叛王的叛逆者。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唐渊狠狠地扇了巴萨尔一巴掌,当唐渊放下手的时候,巴萨而整张右脸都肿了起来,还带着几条深深地血痕,皮肉恐怖地向外翻着。

唐渊看着巴萨尔茫然呆滞的样子,依旧带着那种优雅得恨不得刻入骨子里的笑,但那双如深渊般幽深的双眼此刻却带着浓浓的恶意,这让他艳丽的五官透出一种妖异感,美的惊人也恶毒的惊人。

唐渊从上衬口里抽出一条手帕,在细白的手掌上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然后扔在了地上,嫌恶地皱起眉说:“真的太恶心了,一个私生子而已,脸上居然会和我有相似的地方。”在他眼里,私生子就和草履虫一样恶心,还比上他养的那条狗,至少狗还会乞尾垂怜呢,私生子就只能在角落里用自以为别人感觉不到的恶毒眼神看着你,真让人膈应。

“王,您竟然回来了!”一个长相秀美的青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眼中似有百般柔情流转,但当看到一旁明显情况不太好的巴萨尔时,却明显不赞同地指责道:“巴萨尔是你的弟弟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巴萨尔也回过神来,捏紧拳头,垂下脖子,掩去眼中的怨毒,淡淡地说:“哥哥,你这次太过了。”

唐渊懒得理会他们,连眼神都懒得施与地转身离开,既然生而为人,又何必去跟两只恶心得一脚就能踩死的虫子计较呢?

唐渊一行人进入王宫不到半天,深渊之域的王回来回来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城,然而却并没有迎来深渊子民的欢呼雀跃,整个王城仿佛隐藏在阴沉的暗色中,风雨欲来。

摇曳的灯火在凹凸不平的墙面投射出各种古怪诡异的图案,双鬓斑白,面容平凡无奇的老人正双手交叉握拳撑在额上,闭目沉思,浑身的威严凝而不散,牢牢地笼罩在这一方狭隘的天地中,他是王国宰相巴赫。

终于他缓缓放下了手,走到了右侧打开的窗子边,眺望远处精致华丽地像艺术品一样的宫殿,双手紧紧握住窗棂,骨节发白,似要将手指都嵌入窗棂中,半晌,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放开了抓住窗棂的手,整个人似乎又老了几岁,有些歉疚地喃道:“抱歉,王,您回的太晚了。”

然后他走到门边,双眼阴冷地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冷冷地吩咐道:“晚上开始对王的暗杀行动。”

“是。”

待门外的人离开后,巴赫发现他对那个人的称呼仍是王,那个人从一生下来就被尊称为王,久而久之,那个人的名字都没人记得了。如果他当初没有离开那么久,这一切都不会有变化,但他离开太久了,所以一切都应该有变化了。他重新回到桌前,思考后续的计划,他从认为王会在一次暗杀中就悄然逝去,否则他怎么会在他的脚下臣服那么久呢?他从不会小看他。

巴赫再次望向窗外,王城的光比之前暗太多了。

唐渊静默地靠在床柱上,右手支着额角,双目微阖,如蝶翼般的睫在莹白的像是在发光的下眼睑投下一圈漂亮的阴影,漆黑的发顺着衣服的弧线肆意地散落在床上。

他不想欺骗自己,这个世界和他之前的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穿越似乎也不是意外,从一开始就能那样完美的使用自己的身体,甚至有时还会有种怪异的熟悉感,仿佛他本来就是这样的,直到和唐天相似地仿佛是一个人的巴萨尔以及他那古古怪怪的情人,对了,还有这间和他原来的住所一模一样的寝宫,那个人想做些什么呢?

唐渊眼神毫无焦距地注视前方,慢慢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就连这张脸也是一模一样的呢……他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指尖,来抑制那喷薄欲出的兴奋。

他站起来,像只愉快的小鸟一样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时摸摸这里,摸摸哪里,连触感也没有半分差异呢。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连眼底也不自觉染上了些许红色,像一个几欲疯狂的狂热者。

蓦地他停了下来,既然在深渊有重叠的地方,那么其他地方呢?越想越兴奋,他恨不得马上动身,但最终他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内心,不停地告诉自己一个优秀的游戏玩家不能这么着急他一定会好好遵守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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